凤涧听完手下禀报,眉头紧紧拧起。
他深吸一口气,“此话当真?”
“殿下,那谢家公子身边似乎跟着几个人,小的查探过,并不是谢家养的。”
各士族都有秘密培养的人,如魏家的“鬼影”,谢家自然也有。各家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彼此都很容易分辨出对方来头。
谢归之前与凤涧会面时,三个死士都留得远远的,没让凤涧发觉。凤涧这次亲自派人去蹲守,便察觉了一丝踪迹。
再次确认过,那些人不是谢归的书童风雅,凤涧长长地沉默了。
如果真是这样……
“去魏家送帖子,本王今日要亲自上门。”凤涧止住他的惊诧,“不必阻拦,这一趟,本王必须得去。”
——
谢归的心病来得快,病去却如抽丝。一连好几天,他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热也不退,把风雅愁得厉害。
这病惊动了谢雍,谢雍亲自过问,还带来了不情不愿的谢夫人。各类名贵的药不要钱地灌下来,却起效甚微。
“公子,药来了。”
谢归无可奈何,屏息一口灌下。风雅一手接过空碗,一手递给他一颗梅子。
喝了几天的药,谢归舌头都苦得发麻。
然而药只有更苦,没有最苦。
风雅收拾药碗,催他好好休息便退出去了。谢归咬着梅子,又灌了几口清水,仍然苦得不知味。
“啧,怎么,现世报了?”
听就知道是燕王殿下来了。谢归苦得话都说不圆,囫囵地道:“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拿来堵我……”
当时谢归一口药汁吐在他衣袍上,让他记仇记到今天。
洁癖可不止谢归才有。
调侃他两句,凤璋坐在他旁边,笑着打开了亲自拎来的膳盒。
正值盛春,京城里各色零嘴小吃数不胜数。凤璋带来满满一盒,缤纷琳琅,让人食指大动。
谢归被苦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坐到他身边,刚刚伸出手指——
凤璋施施然拖走膳盒,拈起一块桃花糕,轻咬一口,望着谢归的眼中满是笑意。
“你还病着,须得忌口。”
谢归的眼神立时杀过来,像两把刀子,把他从上到下剐了个遍。
按照一般情况,凤璋逗他逗够了,自然会把膳盒给他。但凤璋今日不知怎地,当着谢归的面,把一整盒都吃完了,也没拿出一块来。
谢归的眼神已经比刀子更利。
猫儿都快炸毛了,凤璋才施施然收手,打开最下层的盒子,露出底下的粥来。
他刚刚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散布开去。
凤璋亲手把粥端出来,轻轻推到他面前,“慢点,当心呛着。”
归一几次下厨,凤璋亲自尝过,才有了这碗热气腾腾的粥。肉丝细碎,均匀地散落在粥里,正适合养病的谢归。
谢归不疾不徐地用着,不曾抬眼看他。凤璋知道这次逗狠了,也不急,悠悠地道:“我让漆四找人去了。”
谢归轻咽一口,“哪个?”
“赵家少爷,和盛十郎。”
谢归放了调羹,稍稍蹙眉,“盛十郎还没找到?”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