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越来越黑,程泽远坐得屁股冰凉,肚子也饿,他站起身,有些战战兢兢的叫“朱强……”
朱强唰的扭头看他。
程泽远暗暗咽了口口水,依然坚定的说,“天黑了,我要回家了……”
朱强拎着扳手盯着程泽远看,程泽远强忍住后退的冲动,时时警惕着朱强手里的扳手飞过来。
没想到朱强却是忽然露齿一笑,对程泽远说,“你回你的呗,跟我说什么?”
程泽远站在原地盯着朱强,似乎是在确定对方话里的真假。
朱强无趣的扭身,继续忙了。
程泽远小心的往外挪,慢慢变成转身,然后大步跑开。
☆、七
朱强听到脚步声没了,才停下动作扭身看程泽远消失的方向。
他烦躁的甩了甩手里的扳手,指节掰的咔嚓咔嚓响,半天后才转身去棚子边点开了灯,继续忙碌。
接下来几天,程泽远每天晚上放学都会被朱强劫过来。
程泽远问朱强做什么,朱强就问他有钱没,去食杂店买包烟,买瓶饮料,买个棒棒糖,买方便面……
到后来程泽远一来气,直接说没钱。朱强也不孬,自己摸摸屁股兜,潇洒的将钱往程泽远手里一甩,还说零头不用找,明天继续用。
等程泽远买完了也不让走,强迫程泽远蹲在修车厂,不管干啥都行,就是不能离开。
程泽远渐渐习惯,甚至能在放学后自如的掏出作业本将小凳子当小桌子写作业。
到后来,更是上道的不用朱强找借口,直接拐进修车厂学自己的。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东风镇开始飘雪。不仅是坐在院子里的程泽远手冻得发僵,就连朱强干活也变得难过起来。
这么长时间下来,程泽远发现这修车厂的主人,也就是朱强的叔叔真的不怎么在意这个修车厂。经常不照面不说,就算来了也常常宅在棚子后面的房子里。
朱强倒是说一开始他叔叔带了他几天,而且还有个帮手也时常照顾他。只是前阵子那个帮手不干了,修车厂越发变得荒废起来。
朱强自己无聊的时候就随便拆卸堆在修车厂的东西,见什么都要捅咕捅咕。
程泽远和朱强其实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程泽远虽然待在这里,两人却互不相干,总的来说,情形有些奇怪。
由于天气变冷,也由于和朱强相处久了,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程泽远提议以后不要来修车厂了。
朱强一听这话立马脸色一沉,张口就说不行。
见程泽远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朱强脸色缓了缓,宽容的说,“你要是嫌冷就进屋,我叔烧暖气了,屋里暖和。”
程泽远看着朱强倔倔的样子,憋了半天之后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程泽远越想越觉得朱强有病,莫名其妙的让他待在这里,现在还让他进那屋子。他有毛病吗进那屋子干啥,好好地时间为什么不回家?
也许朱强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病,所以当程泽远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也没阻拦,更没有说其他莫名其妙的话。
程泽远还以为朱强开窍了,却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有天放学就又被朱强堵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