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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敛是被疼醒的,他被人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扭过头,只看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拿着刀子正在他胳膊上割肉呢!
宴敛死死的咬在嘴里的木棍上,眼睛里满是生理盐水。真的好疼,比当初那只箭扎进肉里还疼。
“阿敛,忍忍就过去了。”见着宴敛一脸铁青,嘴角发白的模样,一直候在床边的景修然当即抓紧宴敛的手,轻声安慰道。
宴敛撇过头,这种被媳妇儿当小孩子哄的场面他接受不能。他只能强忍住眼泪,又扭过头看着景修然眼角的青黑,想起张显那句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当即鼻子又酸了。他反过来松开嘴里的木棍,言语模糊的安慰景修然:“别担心,不疼的。”
只是一边说,一边掉眼泪算什么事?(一点都不攻,我的人设被自己败了个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等那白胡子老头将手臂上的死肉出去了,又上了药。宴敛的脸色白的有点吓人,额头上满是冷汗。景修然躺在宴敛身旁,抚着宴敛的胸膛给他顺气。
宴敛一把抓住景修然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哆嗦着嘴唇,说道:“让你担心了。”
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只想着顾之,想着若是他死了,顾之怎么办,他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还没能让他陪自己白头偕老,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不知不觉之间,顾之在他心里面已经占据了这般重要的位置。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活着,他要守在顾之身边,看他开创一个大扬盛世,陪他看每天的日出日落……
景修然勾起唇角,轻声说道:“呆子——”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会苟活。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让宋谨付出千百倍代价。
“嗯!”宴敛不明所以咧着嘴一笑。
宴敛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宫里宫外的东西如潮水一般送进咸安宫:比如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太后,叶家,镇国公府……
宴敛遇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孝熙帝偏偏是个能忍的。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他却不动宋谨分毫。一来,他还需要宴放的头脑为大扬朝民生技术发光发热;二来,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宋谨动的手脚。准确的来说是孝熙帝把能够暴露出宋谨的证据不着痕迹的抹了去。
齐廷和不顾及叶家阖族上下人的安危,在孝熙帝的眼皮子底下也敢掳走宴敛。岂不知若是他们得了手,好好的傀儡被放虎归山,北光城是不须担惊受怕,叶家不如镇国公府掌有兵权,若是孝熙帝怀恨在心,叶家上下难逃一死。如此一来,叶家和北光城之间满面心生隔阂。
而叶家和齐廷和明知道最后追杀宴敛的人是镇国公府,偏偏找不出证据来。你说他们是会打消自己的怀疑,还是对镇国公府更加忌惮?
镇国公宋从义最是忠义,在明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宋谨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对叶家和齐廷和的猜忌不管不顾,因为这关乎到镇国公府在老世家之中的地位,关乎到他镇国公府的名声。在旁人的眼底,若不是心有不轨,怎么可能做出这般弑主的大逆不道之举!
所以宋从义对此事决不会无动于衷,宋谨是他的嫡长孙又如何,从他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开始,宋从义对于宋谨欣赏有之、忌惮有之。只是如今宋谨更是敢明目张胆的对宴敛出手,更是触犯了宋从义的底线。便是没有证据证明,宋从义也要给宴敛、叶家和齐廷和一个交代。
因此当天早朝,宋从义便上了折子:请立嫡幼子宋环宇为世子。
陛下欣然允之。
百官无一人为宋谨说话,平日里满嘴伦理纲常、嫡长承爵的迂腐老究生也闭了嘴,一时之间,朝野上下竟出奇的和谐。
一下子便断了宋谨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