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大鱼吸吸鼻子,尽量笑起来。
他捞出一颗果子放进江逾白的碟子里,小声道:“熟了,吃吧。”
又给自己夹了颗葡萄,直接吞进肚子,酸涩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让人难过得想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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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红叠翠的瓷碗,朱姿粉黛的玉勺
碗里躺着好几块发黑的果肉。
晏凛之拿着勺的手有些颤抖。
那日,他答应为小妖怪讲学后,便也向江逾白提了个条件。
只是,他没想到这竖子竟然使阴招 。
“你怎么不吃?”殷无涯道:“快吃,祛火的。”
玉勺碰瓷碗,叮叮当当,掌院先生干掉一大碗桃花酒腌梨。
“今日太和谷的于长老来了?”殷无涯闲扯道:“又来给你送礼?”
“我从不收礼。”晏凛之反驳:“是来找我算账的。”
“他儿子于纯自从浮月城回来后,连续多日疯癫呓语。”
“起初,剑修室的夫子以为,他是如以往那般故意装病来逃避试炼,便无甚在意。”
“就这么任由他作了几日。直到他不吃不喝发狂后,才知他是真的患了癔症。”
“真疯了?”殷无涯惊道:“查到原因了吗?”
——该不会是被学宫里冗杂繁重的功课折磨疯了吧?
“没有,只知他在浮月城主旧邸落了次水。”
毕竟这是别人家熊孩子的事,殷无涯唠着唠着,就把话头扯到了自己家小孩子身上。
“黎纤今日在课堂上表现得好吧?”
“他是个乖顺懂礼的小孩,强于容舟和逾白,凉凉。”
他絮絮叨叨,越说越离谱,渐渐开始天马行空:
“你看你,孤寡老人一个,要不就认他做你的干儿子,百年后给你养老送终。”
“不妥。”
晏凛之措辞拒绝:“他......”
但,卡壳半天也没寻出半个合适的理由。
他甚至开始觉得,如果黎纤不是上古妖,殷无涯的提议也不是不行。
“啧啧,跟你这老货聊天甚是无趣。”殷无涯作势离去。
“别啊。”晏凛之扬手拽他,二人拉扯间,宽大袖摆里的小册子‘啪’地落在地上。
夜风吹过雕花漏窗,拂过梨花宝典四个墨字。
之后,毫不留情地吹开封皮,让露骨的字与淫.糜的图呈现在这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眼前。
见面前人眉头紧蹙,目光幽暗,晏先生急忙解释道:“这污秽之物不是我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