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吗?”
“不是。”
“你在发火吗?”
“不是。”
“你在恼怒吗?”
“不是。”
“你在捉兔子吗?”
“不你在耍我吗?”什么跟什么?
唐破晓可爱地吐舌一笑。“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想让你开心点嘛!”
瞧!她还特地陪他到野外踏青,看看山,听听河流潺潺流动的声音,放空心灵吸一口花香,远眺蓝天白云,做一趟大自然的洗礼。
虽然河水有些脏、游鱼翻肚,垃圾处处可见,但起码青山常在,满山野花盛放,心意重于实质享受,再挑剔就太不知福了。
“不必了,你别坏我好事我就感激万分了。”司徒悔口气显得不悦,担心计划生变。
“是吗?”她沉下脸,回应他的冷讽。“看来你不需要我陪,我把空间留给你一个人独处。”
耙给她脸色看,他真以为她没脾气吗?
“小晓”他伸手拉住她,满脸抱歉。
“不好意思喔!学长,我也是很忙的人,没事请不要打搅我,我怕坏了你的好事。”她架子端得很高,不看他求饶的脸。
“有些事并未如你表面所看到的,我不要你牵扯进来,你能了解吗?”他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她一哼,扭头甩开他的手。“那你就离我远一点呀!别让我知道你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又不是吃饱撑着,闲着无聊自找麻烦。
“离不开,你把我的心拿走了。”司徒悔从后抱住她,头枕纤肩。
“要不要我把胸口剖开,还你一颗心?”说得好像她真欠了他似。
他轻笑,细啄小麦色肌肤。“别恼我了,我心头很乱,你让我靠一下。”
“喂!你很重耶!不要故意把重量压在我身上,我还没原谅你凶我。”别想她会轻易放过他。
要不是看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也不会提议两人到郊外走走,散散心,看看好山好水,减轻他心中的烦躁,别老绷着睑吓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想插手他的家务事,但是既然被她遇上了,很难不多管闲事,忍不住这边挑挑,那边撩撩,把它搞得更复杂。
她不笨,岂会看不出他和兄姊之间的气氛怪怪的,看似友爱地彼此关心,可是又少了那么一点真诚,好像在作戏似的。
唐破晓很不习惯这种手足间互不亲近的关系,虽然她的家人总是在彼此算计,闲来无事斗斗嘴、过过招,可她心里非常清楚,家人永远是最挺她的人,不管她做了什么,或是受了伤,他们会无条件地包容她,而且毫无理性地替她出气。
失去父母的确令人伤心,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孩子,因为她还有爱她的家人在,一家子的心是连在一起,不因外在的影响而改变。
“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是一母所出的同胞手足,我母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钢琴家,她原本可以站上国际舞台。”死亡毁了她的梦。
“嗄?你是说呃,我误打误撞说破了你们复杂的家庭背景”天哪!她会不会太神了,随口说说也会命中红心?
她可以去摆摊子算命了,外号唐半仙。
“他们都以为我忘了母亲的死因,绝口不提当年的事,其实当时的情景我记得一清二楚,即使我只有七岁。”司徒悔的肩膀微微抽动,抑不住的伤痛传至他后背。
“你很难过”害她情绪也好低迷,想起妈妈帮她绑辫子、爸爸牵着她的手上幼稚园的画面。
“我母亲很爱我父亲,我相信他们是相爱的,可是我无法谅解父亲已有妻室还来招惹我母亲,谎称未婚享尽齐人之福,让母亲成为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原本他们有个幸福美满的三人小世界,母亲总是神情满足地等着父亲归来,边弹着钢琴一边哼着小曲,而他在钢琴边画图,以为这样的宁静会直到永远。
当官歌昙一脸怒气的冲进来捉奸时,母亲脸上的表情是错愕和心痛,她若知道她的爱会伤到别人,她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走人生命里。
莫春色外表柔弱,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凌波仙子,事实上她性情刚烈,爱恨分明,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父亲的隐瞒才是伤她最深的利刃,她从没想过她最爱的男人会骗她。
“我不是我母亲,我不晓得她伤得有多重,但她用生命发出怒吼,我想我是她的儿子,应该为她做些什么。”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唐破晓感同身受地一呐“你不会想报复吧?”报复是最傻的行为,它是一把最锋利的剑,伤人也伤己。
“小晓,你陪着我就好,其他事你别管。”那是他的个人恩怨,与她无关。
她一听,有些不满地扭动身子,想挣开。“我看起来像温室的花朵吗?”他的事不用她管,那么他们何必在一起,不如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唐破晓嘴上不承认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比她诚实的心已悄然接受他,让他蛮横的身影侵入心的最深处,占据和家人同等重要的角落。
她不懂这是不是爱,可是想到他时会莫名地发笑,见不到人又会心神不宁,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非常愉快,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或许早已心动却不自知,毕竟在她的人生规划中,爱情来得太早,她还年轻,不愿被困住。
“我有说过我很喜欢你吗?”司徒悔牢牢地捉住怀中的暖躯,不让她如空中的鸟儿飞走。
他能拥有的东西并不多。
鼻孔用力哼气。“你有我们唐家人的阴险。”
不可否认的,相当受用,她心软了。
“你喜欢我吗?”他问。
唐破晓故意和他唱反调地说道:“不喜欢。”
“女孩子都爱说反话,我明白。”他低头偷咬了她一口,笑得轻松。
很奇怪地,只要有她在身边,不管他的心情多么沉重烦闷都会一扫而空。
一帖万灵丹,他的幸运。
“明白个屁啦!我可不是你的校花女友,少拿我们做比较。”说话调调像花花公子,听起来真不舒服。
“不许说脏话。”司徒悔轻轻地拍了她一下,以示惩罚“还有请更正你的用语,是前女友,我和她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你犯不着吃醋。”
“谁谁吃醋!别往脸上贴金。”她气呛地羞红脸,故作不在意。
遇到感情事,再自信的人也会患得患失,担心这担心那地无法放心,所不同的,唐破晓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率性女孩,她认为这份感情若值得追求,便会全心全意的付出,反之,她会立即抽身,把这个人抛在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当然,她还是会有小女生的不自在,忸忸怩怩地吃点小醋,若真毫不在乎,那这段感情也就不必走下去,因为绝对不会有结果。
“好,不吃醋,是吃味。”轻哄着,司徒悔心中注满深浓的情意。
她心里是有他的,这让他感到身心舒畅,世界在他脚底旋转。
她不服气地捉起他的手臂,狠狠一咬。“你最好别给我劈腿,不然我阉了你。”
“你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吗?”虽然他早已认定,却仍想逼她给予正面答覆。
“白学姊呢?”唐破晓也很狡猾,避过不谈。
“过去式。”他肯定的回道。
“不会旧情复燃,藕断丝连?”通常男人是很贱的,难忘旧爱,不舍新欢,她姑姑说的。
他难得松口地透露一二。“如果我说我不曾爱过她,是有目的和她交往,你是否会觉得安心?”
“不曾爱过她”她拉开他的手,转过身,静静地凝视那双黑幽深邃的眼,久久才轻启樱唇——
“那你对我有几分真心?”
回视水漾明眸,他回得深情“全部。”他的心不能分割,全部给了她。
“全部是多少?”她贪心地追问。
“全部是”一切。
没被告白过,唐破晓屏气等着答案,心跳异常快速,卜通卜通地敲打,她兴奋莫名,却也有一丝赧意,想听又怕听地抿紧唇。
短短的十七年人生内,大概从没如今日这般娇羞过,鹅蛋般小脸泛着红嫩嫩光彩,让人很想咬上一口,看是不是如想像中多汁甜美。
“哦——谈情说爱呀!叫人好生羡慕,你要不要亲下去,我们兄弟们替你们遮光,免得晒伤你小女朋友光滑细致的皮肤”
司徒悔的目光骤地一冷,放开怀中的女孩轻推身后,冷厉地望向几名手拿棍棒、流里流气的猥琐男子。
“你们想干什么?”
叼着烟的男人佞笑地顶顶身旁的同伴。
“吼!他居然问我们想干什么,好像有一点不太上道。”
另一人则贼笑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槟榔汁。
“此地是我们兄弟的地盘,看见那棵树了没有,那是我们种的,你们应该知道意思吧!”
不远处一棵快枯死的小树苗猛掉叶子,上面绑着一条红丝带。
“不知道。”
“不知道?”烟头一丢,一群男人凶恶的靠近“x,你不懂江湖规矩呀!我们帮你清除地上的垃圾,收点清洁费不为过吧!”
“这里是国家公园,自有专人整理环境,不劳各位费心。”想藉此勒索他,未免太异想天开。
“喂!小子,识相点,不要跟我们作对,爽快点让我们抽恋爱税,不然”嘿嘿笑声笑得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