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涌,那刺客身体抽搐的还想要动作。
崔季明连忙踹了他一脚,抬刀刺进他们胸膛,抬起头去,才看着刘原阳带着弓箭手,站在竹制箭塔上,手持长弓。那些刺客背后如同刺猬般被扎了个密密麻麻,却没有多的一枚箭矢伤到崔季明和考兰。
崔季明连忙往前迈了几步,将被血迷得睫毛都抬不起来的考兰拽过来,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低头看了他两眼。
他一向杀人办事不要命,受伤也不爱说,她检查一下已经成了习惯。
这会儿看着考兰气的骂骂咧咧的抱怨自个儿的新衣裳,应该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听着身后的帐篷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她立刻回过头去。
身后刚刚喝酒的帐篷,不是是不是被击断了支撑的木梁,正斜着倒了下去,深青色脏污的巨大幕布也蒙在了上头,根本看不出里头是否真的还有人在。
崔季明心头一惊,高声道:“陆双!陆双!”
她后悔了,本想着是龙众的私事她或许不该插手,但陆双未必能赢得了那谢姑,她刚刚应该留在帐内帮他的!
崔季明连忙回头对将士们道:“将帐篷上头的布扯下来!里面还有人在!”
几个年轻士兵连忙上来搭把手,帐篷上的布是系在木架上的,拆开还需要点功夫,但帐篷里好似已经无声了,崔季明不知道是二人两败俱伤,还是在帐篷倒塌前就逃走了。
崔季明还要说什么,刘原阳站在箭楼上,面色在黑夜中一片惨白,道:“三郎,来不及管那些了,你快上来。”
场面上一片混乱,还有人在收拾刺客的尸体,她没听清,靠近箭楼抬头道:“刘叔你说什么?”
刘原阳哑着嗓子道:“流民与不知道哪儿来的军队,已经攻来了。”
崔季明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有走楼梯,直接伸手蹬着竹架攀上箭楼,心朝无底的深渊坠去。李治平说过,周围许多军镇的节度使……杀死当地刺史,带着流民反了“贪官”,想要带流民找条“生路”。
而言玉要她来了宣州之后就来联系接应人。
崔季明联系了是为了更好地设下局,尽早将这些刺客斩于刀下,确保能保下刘原阳的性命。
而言玉却是为了配合刘原阳被杀的时间,通知附近蛰伏已久的流民与军队,往宣州进发。
她登上箭塔时,想到这些,几乎要手脚没力气,刘原阳拽了她一把才将她拉上箭楼来。
向远处望去,细细密密的小雪荡起了冬日里的薄雾,在薄雾之中的官道上,无数蜿蜒的火把和黑灰色移动的身影,像是聚集而来窸窸窣窣的虫群,火把如同在黑暗中漂浮,他们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她几乎望不见尽头。
崔季明后背尽是冷汗,她几乎撑不住箭塔上的栏杆,刘原阳还在考虑到底是来了多少人,其中那部分看起来较为正规的军队,到底是隶属于谁,崔季明心中已经明了了局势。
临安、于潜、桐庐,湖州、常州、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