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拉开身边的木门,侧身进去,道:“情爱都是一时,端王想要的绝不仅如此。我不希望有一日,你也会像别家娘子一般,因被人所伤而流泪。”
崔季明垂眼道:“说好的公事公办,你不该跟我聊这些。”
她说罢合上木门,言玉可从对向通往其他院落的门离开。她躺在回廊下假寐,装作找个安静的地方偷懒午觉。
却不料经过院落的人,竟是耐冬,他见到崔季明,连忙往回撤了几步,对院外小声道:“殿下,找到三郎了,他在这儿睡着了。怕是讲经实在太引人困,您要不叫醒她?”
崔季明以为路过的不过是僧尼,怎么都没想着殷胥会跑出来找他。而他显然也很懂崔季明的尿性,专挑这种遮阳幽静能睡觉的院子找,几乎不费事儿就逮到了她。佛门这些木制回廊下都是互通的,行走之人只着白袜,殷胥看她侧身睡的脸颊都被压扁,隔着院内花草笑了笑,从旁边放轻脚步绕着朝她走过去。
他这才坐在她旁边,伸手还未来得及戳一戳她脸颊,崔季明猛地睁开眼来,抓住他抬起的手,轻声笑道:“抓到一个想偷袭的。”
她滚了滚身子,脑袋凑到他膝边来。
殷胥看着这四处无人,才抬手抱起了她脑袋,让她躺在他腿上,道:“你怎能在这里睡,马上又开讲了,你的位置如此靠前,怎可随便离场。”
崔季明抓住他的手不放,捏着他指节就能玩半天,放在日光下端看他指甲,道:“那大和尚讲的太过无趣,不听也罢。我来苏州参加此事,不过是走个过场,表明个态度罢了。倒是你为何要来?”
殷胥:“也是走个过场,这是佛坛大事,各方都盯着呢。”他犹疑了一下,才道:“我知晓言玉未死,一直在查他的行踪,这些日子发现他也来往苏州,便为了调查此事,也跟着来了。你是否需要提防一些,我怕你会见到他……”
崔季明沉默了一下,道:“他居然也在苏州。我想应该见不到,明日后便去建康了,倒是你一直在追他的消息。”
殷胥:“我说过,要替你杀了他的。”
崔季明望了一眼言玉刚刚消失的木门,而此刻言玉正站在薄薄一道门后。他刚刚准备打算转身离开,便听到了耐冬喊作“殿下”的声音,脚步再难挪动半分。
崔季明五感清明,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门的那侧,言玉秉住的呼吸。
屋内幽暗,一门之隔,阳光明媚的回廊下,她抬手去碰殷胥脸颊,道:“世事繁杂,你就别总是心里头挂这么多事。我感觉就你这心思细的,要把你琢磨的事儿写成书来,三间屋子不够放卷轴的。”
殷胥轻笑:“你倒是简单,一张纸条,吃喝玩乐四个字写上,便能概括?”
他摸了摸她耳垂的小金佛,小声道:“今日你仍住在苏州的自宅?……我去找你?”
崔季明道:“江南的眼睛,比你想象的多,我觉得不合适。”
殷胥瞪眼:“难道每日见面,我还不可去找你?还要日日装作不熟悉的样子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