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花容失色。
之后几天,薛玉凝用膳,凌烨宸责静立屏风后,边津津有味看着她用膳,边味同嚼蜡的吃果子。
她有时顿下碗筷,静静听着他咀嚼果子的声音,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涩涩,朝屏风看看,张张嘴,却终是没说话,回头接着用膳了。一不小心,筷子掉在地上,啪嗒几声。
凌烨宸闻声,心惊肉跳,以为她不悦他吃东西,于是骇得连水果也不吃了。又挨饿起来。
接下来两天。玉凝每每用膳时候,形成了习惯,侧耳听一听他有否拿着果子啃,然而,一连两天,都没有。
她突然回头看去,正巧看到他捂着胃部,蹲在屏风后,眉毛都痛苦拧在一起,唇苍白的毫无血色。
凌烨宸见她看来,一怔,慌忙站起身又躲了起来。拿起玉箫为她吹奏,萧声婉转低沉,透着歉意。
玉凝心里一酸,扭过头,继续用膳,吃着吃着,突然心里莫名难过心酸起来,对他又恨又恼,却也见不得他饿死,于是百感交集,热血翻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凌烨宸担忧又心疼,却总也不敢贸然上前。定定看着她。
薛玉凝哭了一阵。小脸一转,看向屏风,冷冷道:“你过来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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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
凌烨宸闻言身体一震,心怦怦乱跳。一时双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突然便走到屏风之后,执起衣袖擦了几下脸,又抬手抓抓蓬乱的头发,拉拉皱巴巴的衣衫。
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抿唇轻笑,看着薛玉凝,她正低头默默吃饭。似没看到他一般。
冬儿为皇帝添了一副碗筷,添了饭。
凌烨宸拿起筷子,瞥见薛玉凝碗中只有米饭,却无菜肴,他轻声道:“你身体虚弱,多吃点。”于是,荤素给她夹了满满一碗。
玉凝顿下筷子,突然抬头,复杂望了他一眼。
只见他满脸胡茬,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衣衫上满是干涸血迹,狼狈不堪。一时之间,她忽觉心头隐隐作痛,忍不住对他起了怜惜之情。
刚想对他柔声说句话,转念便想到他曾一再对她伤害侮辱,加之他对凌懿轩心狠手辣残害,又突然恨起他来。对他又怜又恨,又喜欢又讨厌,两种情绪在心间碰撞,她忽的低下头,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凌烨宸见状,慌张极了,道:“好端端的怎么又难过了呢,不喜欢朕给你夹菜是不是?”他说着,又忙将她碗里的菜食一样一样全部夹出。
他的语气关切又真诚,她便心头又是一动。暗暗的道:要是他早些对我这般体贴,我还有什么奢求?
这十几天来,他对她怎样,她都看在眼中,有几夜她半夜醒来,都见他趴在床边守着她,她怎会不心软,可是,便真的要信任他么,信了他,若是再受到伤害呢?倒不如,躲得他远远的,不跟他好。
她说了句:“你这是何必。”失落低下头去了,长发掩住了脸颊。
凌烨宸忽然见颗颗泪珠从她脸上滑下,他手忙脚乱,轻轻拍抚她后背。他以为是把菜从她碗中夹出,惹她不快。
他道:“都怨朕。你吃什么,朕再夹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薛玉凝道:“谁要你夹菜了,谁喜欢,你便给谁夹去。”
她手拿着筷子在碗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却一粒米都不曾夹起。抬袖抹了把眼泪。
凌烨宸局促不知作何。印象当中总有妃子在他面前哭泣,却也都是极美极好的娇态,连哭也是仪态讲究,他轻哄几句,便过去了。像她这般边吃边哭边抹鼻涕泪水的,还是头一个。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月下见皇上为难,瞪了眼邢掣,邢掣点头,推推冬儿。冬儿一怔,忙道:“皇上,主子喜欢吃虾蟹。”
凌烨宸心喜,在桌上菜肴看了一圈,只有虾,却没有蟹。他将整盘虾端到跟前,一颗一颗剥了起来。又令道:“月下,去御膳房,让厨子做了清蒸蟹端来。”
“是。”月下领命而走。
凌烨宸饶有耐心,将整盘虾剥成满满一小碗虾仁,他把小碗推到薛玉凝跟前。道:“尝尝看合不合口。”
薛玉凝看了虾仁一眼,却不动筷子。
他夹起一颗虾仁,放在她米饭上,轻轻的道:“吃吃看,喜欢的话,让厨子常给你做。”
薛玉凝看看他,淡淡讽道:“厨子们照顾那么些主子,忙不过来,我便不给他们添乱去了。”
月下将清蒸蟹端来。凌烨宸伸手接过,对于薛玉凝的话未多想,没有揣摩她话中意思,认真道:“照顾主子是他们的该做的。难不成要主子照顾他们么?”
薛玉凝自嘲轻笑,难道还要奢望他将后宫嫔妃全部休了,遣回家去?
她拿起筷子,将碗中虾仁吃下。凌烨宸舒了口气,薄唇扬起。
薛玉凝却突然感伤了起来,暗暗的道:我在这里虾蟹鱼肉,衣足饭饱,懿轩却不知身在何处,他三餐夜宿如何安置?
她随之重重叹了口气。
凌烨宸将她细细审度,良久,他问道:“做什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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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具一格
薛玉凝见他眼露疑色,若是让他知道她担忧凌懿轩,未免多生事端。她灵机一动,伤感道:“没什么...死过一次的人,难免多感慨。”
果然,凌烨宸心口顿疼,琥珀的眸写满自责。眼中疑虑消去。
薛玉凝暗暗吐了一口气。将碗筷放在桌上。
凌烨宸拧眉道:“怎么仅吃那么两口,小猫也比你吃的多些。饭菜不合口味?”他稍一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