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怪事连连。现下的太后,当年的皇后,陈凤仪侍寝先帝那夜,先帝突然驾崩床榻。
待到诏书颁布之时,那新帝,竟是四哥。
凌烨宸即位第一件事情便是治了凌苍一个霪乿后宫的罪名。
“凌武,你且慢点说,那夜,那美人突然找凌苍相见所为何事?先帝怎会突然驾崩?”
薛玉凝疑惑。先帝驾崩实在蹊跷。若说死在其他妃子的床榻上,倒还不悬,可偏偏是陈凤仪的卧房里。
而陈凤仪则是凌烨宸的生母。而后,凌烨宸继位金銮。这其中种种,怎能不令人猜测?
而,那绝色女子究竟是谁?为何突然约见凌苍,她与凌苍,究竟有何牵扯,凌烨宸可是知晓个中实情?
凌武隆起眉头:“这…我也不知晓。凌苍虽被治了霪乿后宫的罪名,却丝毫不恨那女子,仅说死也值得。”
只记得,那时候,已是新帝的凌烨宸派了上千精兵追杀凌苍,凌苍多么尊贵的人,却落得穷途末路,最后竟纵身跳入悬崖,至今尸骨尚无处可寻。
七哥凌懿轩随后而来,亲眼目睹亲哥哥纵身跃下悬崖的一幕,当即口吐鲜血,昏迷不醒。醒来,便滴血起誓,要杀了凌烨宸,报弑兄之仇。
啪的一声,薛玉凝突然将茶杯重重放于桌上。
她双唇微抖,眼中几分骇色。缓缓道:“你说凌苍跳落悬崖,尸骨并未找到?”
凌武显然被吓了一跳:“这…有什么不妥吗?”
薛玉凝心扑扑直跳。
突然,夜翎那狰狞的玄铁鬼面从脑海深处晃过。句句‘帮我杀了凌烨宸’回响耳边。
三王爷,凌苍...当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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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摇曳
薛玉凝忙摆手道:“不…没有不妥。只是…凌烨宸将众王爷,驱离帝都,却独留情仇的弟弟七爷在身侧?”
凌武表情复杂。“七哥...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先帝驾崩。凌苍坠落深崖。天下易主。风云乍变。
新帝一道圣旨,将各王爷封藩远地。
仅是七哥例外。
虽凌苍尸首并未找到,新帝却昭告天下:王,顾念兄弟之情,特许为凌苍立了墓碑。
七哥是聪明的。唯有留在帝都,方有报仇机会。他以不齿亲兄荒淫后宫为由,含泪怒毁凌苍墓碑,在新帝脚前连跪数日替兄赎罪,直到身体落下恶疾,才取得新帝信任,留在天子身边。
薛玉凝心里一疼。凌懿轩在凌烨宸身边这些日夜,想必不好过。
“凌烨宸的信任...当真那样易得?”突然,她莫名笑了起来。
凌武身上因她笑声,起了薄薄鸡皮。忍不住问道:“七哥受难,你很开心?”
薛玉凝摇头。“我笑,这场政变着实荒谬。”
凌武不解她话中意思。直直看着她,等待答案。
“难道你不想笑,不觉荒谬?弑杀亲兄,疏离兄弟,篡夺皇位,凌烨宸做这一切冷血举动的因由,不过是凌苍看了他马背上那女人一眼,心生思慕。…这一切血腥争斗,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薛玉凝身形几分不稳。
“凌武,你可知道…那女子名讳?”
凌苍凝神稍一思考,“凌苍为那美人做了画,我偶然窥得一眼。凌苍仅在那画上落下几字:薄霞映落雪。”
映雪。
薛玉凝一怔。因心里早早已有几分猜测。并未多少意外。可却抵挡不住心里的疼痛酸涩。
她手死死攥着衣襟,蹙眉道:“你…来找我的原因我已然明白。你担心懿轩爱我,步凌苍后尘。是不是?”
她直直看着他,待到他眼前男子点了头。
她扯出一抹笑意:“不过,你大可放心。懿轩对我的情谊,仅是感激居多。你应该从他那里有耳闻,他刺杀凌烨宸那日,我曾救了他。而且,昨夜荷塘一别,我已经将话都与他说的决然,八爷不必再多顾虑。我,会离七爷远远的。”
她话音方落,那窗边帷幔突然猛的晃动。薛玉凝诧异目光流转那帷幔之上,却又不见任何动静。
刚刚,摇曳的帷幔,是她的错觉?
“如果七哥对你仅仅是感激,我何必担心?”
薛玉凝不解凌武何出此言。却见,凌武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未多招呼,径直摊开在桌上。
“娘娘请看。”
薛玉凝忐忑走去。鼓气朝那桌上画像睇眼看去。
画上,荷花点点灼灼,女子侧卧莲塘岸,莲足轻撩荷池水。
“这…是我…”
薛玉凝手微微抖着,抚上那画像衣裙处,明明本该白净素雅的衣裙,却被一滩暗紫血色浸染,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是血…”
凌武微微叹了气。“昨夜七哥与你别后,对这画像驻足痴看,竟呕出鲜血,溅洒画上罗裙。”
玉凝怔然、惊愕。昨夜她那句‘无缘无份’是冷漠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将凌懿轩伤到这般境地。她何德何能,值得凌懿轩这样对待?
世间当真存有一见倾心?
凌武猛然声音一沉,“娘娘,你自己可是还相信,七哥对你仅是感激?想那凌苍曾也画了四哥女人的画像,却落得身首异处。七哥如今也做了画,偏你又是四哥的妃子...”
凌武痛叹一声:“难道这天下,除了他的女人,再无人能爱?”
薛玉凝对于凌武的气话并未听入耳中。
只因对凌懿轩的担忧,填的心里满当当。
她捞了凌武衣摆,急急道:“他怎么样?…他情况很糟糕,是不是?…有没有请御医?”
凌武将眼前女人推开,不悦拧眉:“只要你从此不招惹他,跟他不再有任何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