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夜半时分与那个叫青枝的丫头在净房里嬉闹。
他痛苦又绝望。
这一世,杨妡会撒娇会发怒,会勾着他的脖颈将口中的芝麻糖度给他,问,“甜不甜?”
也会红着脸牵了他的手,软软糯糯地说,“我喜欢你,愿意嫁给你”;
更会细细喘着气,修长的腿盘在他腰间,咬着唇娇娇哀求,“阿珞,你快点儿。”
想起这些,魏珞终于忍不住,拨开她腮边乱发,轻轻吻上去,从额角到鼻头,又到红唇,最后贴近她耳畔,柔声道:“阿妡,阿妡。”
杨妡不耐烦地“嗯”一声,侧转身又沉沉睡去。
昨夜,她哭着问,会不会嫌弃她,会不会抛下她,他答不会,她不肯信,纠缠着他非得让他再要一次。
等完全歇下来,已近四更。
正是嗜睡的年纪,三番两次地折腾,肯定是累坏了。
魏珞低笑声,不再扰她,轻手轻脚下了床,细心地掩好帐帘。
门外艳阳高照,桂花树的枝叶无精打采地垂着一动不动,显然又是个大热天。
今年夏天热得也太反常了,不知西北那边怎么样。
昨夜杨妡说,在瑞王府听钱氏说起天气异常会引起灾害,她记得前世西北大旱之后发生过战事,而魏珞就是死在那次战争中。
她无法派遣心中的恐惧,不想这一世再度怀有遗憾,所以才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魏珞能了解她的感受。
上一世,情况虽然危急,却并非一线生机都没有,他不过是生无可恋才决然赴死。
这一世,有她陪着,他怎可能舍下这幸福的小日子?
假如圣上跟前世一样会派他带兵,他定然遵旨,但绝不会以身犯险。
魏珞默默地叹口气,正要离开,忽听桂花树上知了“吱吱”地叫起来,高亢而单调。
红莲怕惊扰杨妡睡觉,正要寻竹竿去赶。魏珞止住她,俯身捡起几粒石子扣在手里,侧耳听一下,手一扬,聒噪声顿止。
红莲惊讶地瞧了瞧地上三只死知了,恭声问:“早饭已经妥当了,爷现在要用吗?”
魏珞压低声音,“我往后头去,等奶奶醒了叫我。”
言外之意,是要等杨妡醒了一起吃。
红莲笑着点头,蹑手蹑脚进屋,见杨妡仍睡得安详,出门寻了蓝菖吩咐道:“跟吴嫂子说,早饭不必留了,先把午饭备起来,奶奶怕是还得睡会儿。”
杨妡直到临近晌午才睁开眼,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了看,魏珞自然早就不在了,枕头仍是凹陷着,是脑袋压过的痕迹。
魏珞不在最好。
杨妡长长地舒口气,伸手将枕头拍平。
经过昨夜,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魏珞。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说陪伴她,可床笫之间说的话能尽然相信吗?
有多少男人在床上甜言蜜语,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