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珞脸上显出明显的愠色,冷冷地扫她一眼,问齐韩,“有没有金创药?”
需要金创药的都是外伤。
齐韩上下打量他几眼,“有,病患在何处?”
魏珞撸起衣袖,侧转身,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杨妡的视线,“就是这里。”
杨妡狐疑地瞧过去,果然见他鸦青色道袍的襟边沾了几滴血渍,像是才伤不久,血渍仍是鲜红的。
三舅公的住处在西江米巷,离杨府并不算近。
他怎地在这里受了伤?
杨妡满心狐疑,只听齐韩吃惊地“呀”了声,接着一条不规整的白色布条垂下来,上面全是殷红的血,几乎将布条都染遍了,看着触目惊心。
竟是伤得如此重!
齐韩一边小心地揭开布条,一边吩咐齐楚,“绞条温水帕子,再把药箱拿来。”
齐楚提着裙角往厨房走,方才杨妡已看到药箱就在案台旁边的书上,便紧走几步捧到齐韩面前。
事急从权,齐韩顾不得客套,径直吩咐,“把剪刀给我,再把那只黄塞子的瓷瓶打开,细棉布剪下两尺。”
药箱里有五六只大小相近的细口白瓷瓶,可塞子上包裹着的布却颜色各异,杨妡寻到那只黄的,用力拔开木塞,一股浓郁的三七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齐楚端来铜盆,齐韩用帕子将黏连在血肉上的布条洇湿,再用剪刀小心地挑开。饶是他的动作已非常轻柔,可血液仍是澎涌而出,顺着手臂往下淌,在魏珞麦色的肌肤上留下道殷红的印迹。
杨妡捧着药瓶不敢直视伤口,只盯着铜盆,每绞一次帕子,盆里的水就红一些,到后来竟然变得暗红一片,也不知到底流出多少血。
正思量着,忽听齐韩沉声道,“药!”
杨妡忙把瓷瓶递过去,齐韩对准伤口往上撒,只听魏珞“嘶”倒抽一口气,胳膊也颤抖了下。
想必是疼极了。
杨妡偷眼瞧去,正见他咬着下唇,额角一层薄汗密密地散发着光芒。
齐韩动作极快,见伤口血已止住,用细棉布一层层绕上去包了个严严实实,又嘱咐道:“明天这个时候来换药,记着千万不能沾水,也别用力太过崩开伤口。这几天多用点补血养身的汤水。”
魏珞“嗯”一声,摸索着从怀里掏出块碎银扔在案台上,“我没空来换药,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换。”
齐韩将瓷瓶里药粉倒了大半在纸上,刚包好,忽地想起来,“你要是不怕疼,我这里有药膏,药膏止血生肌效用更好,就是粘劲大,往下揭的时候要费些力气。”
魏珞淡淡道:“一并给我吧。”说着将撸起的袖子放下。
杨妡这才注意到,春寒料峭的二月,他竟然就只穿着一件单衫。
齐韩找出药膏,与药粉一块交给魏珞,又细细交代了用法,正掂起戥子称碎银,魏珞已掉头出了门,连个“谢”字都没有。
透过门缝,杨妡瞧见他解开马缰绳,翻身跨坐马上,扬起马鞭用力挥了下,根本没将齐韩的嘱咐放在心上。
齐韩也看到了,摇摇头道:“这些人就爱逞勇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