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十日后,程远铮写的折子送到了京都。陵安的雨水已经停了,洪水也有了停歇的趋势,程远铮按照之前与赵郢商定好的办法带领着众人修筑泄洪渠,陵安的百姓自发寻找赵郢和露然的下落,然而终究没有音讯,二人生死不知。
皇帝面沉似水,手中的奏折已经被他捏得变形。他原本只想历练自己的皇子,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眼下赵郢生死未卜,但卷入那般大的洪水之中,生还机会怕是很渺茫了。想起赵郢临行前坚毅的面容,皇帝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几分。
“启禀圣上,郑宰相已加派了人手前往陵安搜寻三皇子的下落,还望圣上保重龙体啊!”一旁的大太监恭声说道,语气中含了几分担忧。
皇帝沉声道:“封程远铮为陵安郡守,洪水之事便交予他全权负责,至于三皇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此时的将军府中,景宁面上也带了几分悲戚,果然这就是命运么?该来的总是躲不开,她依稀记得赵郢临行前挺拔的身姿,可此时那道身影怕是再也看不见了,虽然她已经是萧凛的妻子,但她也不想看到赵郢落得这般下场。
就在此时萧鸢愉快的声音响了起来:“嫂子!兄长来信了!”
景宁闻声一震,她连忙接过书信细细看了起来。原来萧凛眼下还不能回京,眼下虽然打了胜仗,剩下的祁军并未撤走,而是由李尚主持与赵军继续对峙,所以他要在边境待一段时间,但估计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
景宁看完之后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的感觉有几分微妙,一方面为萧凛感到开心,而另一方面却有几分担心陈止的处境,眼下祁国战败,二皇子命丧沙场,祁皇年岁已高,这祁国朝堂之上怕是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景宁所想没错,眼下的祁国确实到处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尤其是宫中的几位皇子。二皇子原本行事霸道,在朝堂中也有自己的势力,一直都压在众皇子的头上,俨然一副接班人的模样,故而一直受到众位皇子的联合反抗。
但此时这个能让众位皇子团结起来的矛头没有了,大家也便各自起了心思。大皇子有事没事儿就往宰相家里跑,四皇子则是要迎娶兵部尚书的长女,六皇子则是每日在皇帝面前殷勤侍奉,七皇子年岁还小,但他的母家却带着他拜访了祁国的多位国公和将军。
唯有三皇子和五皇子陈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悠闲。
“五弟近日棋艺大有精进,这盘我怕是要输了。”三皇子笑吟吟地望向对面的陈止,修长的手指随意在盘中落下一子,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陈止闻言轻笑一声道:“是皇兄让着我。”
三皇子索性放下手中的棋子,斜斜靠在一旁打量着面前的陈止。陈止一袭红衣,墨发很随意地在脑后拿红绳系了起来,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一片无害的纯净,唇畔噙着的笑意也是十分温润。三皇子看着自己这个比女人还要好看几分的皇帝,一时间竟有几分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