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盘腿而坐,静静地闭上了眼。
看着镇定自若,从容不惊的西凉茉,那侍卫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变成了探究,甚至有一丝敬佩。
……
韩夫人匆忙出了地下牢狱,正见着那道沉稳伟岸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地道之中与几个随从说着什么,到处都是匆忙来去,颇有些慌张的人影扛着东西在地道里往来。
韩夫人一咬牙,心底的不甘还是让她鼓起勇气走了过去,用柔媚委屈的声调对着云爷道:“云爷,您方才何必对着西凉茉那小贱人如此客气,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着那一张脸长得温柔俏丽,却是个心机深沉、心如蛇蝎的,害死了您底下多少人,让您费了多大的劲才……。”
但是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云爷冷冰冰地打断了:“第一、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教我做事;第二、谁允许你叫我云爷的?”
有些人不必用任何显示高贵身份的自称,就足以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压迫感与居高临下的冷傲。
韩夫人在那瞬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当中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她顿时眼中含泪,委屈地道:“云爷,难不成陪在您身边的、一颗心都在您身上的我还不如那小贱人么?”
云爷睨着她,淡漠地道:“等你拥有千军之力,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能耐,自然可以这么叫。”
他说话并不刻薄,或者说至少没有百里青那种完全不留情面的直白讥诮,但是其中的轻蔑与漠视却并没有任何差别,只让韩夫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又一下涨红如血,这种被当着所有人面前羞辱的屈辱,只有那时候宣文帝命她日日去倒西凉茉的尿壶之时有过,如今再一次让她品尝到这种屈辱的还是西凉茉。
尤其是他身边那些随侍们轻蔑、鄙夷、同情兼备的目光,更是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韩夫人心中的恨意与愤怒,几近燎原。
但是此刻,她依旧必须温顺地低下头,让自己用温卑微的声音道:“是,大当家的。”
她并没有看见自己的低头换来的是那些人更轻蔑鄙薄的目光。
“主子,上头已经暴露了,咱们必须立刻离开。”一名随侍恭谨肃然地道。
“有把握安全离开么?”云爷淡漠地问,但是他的声音理似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那随侍点点:“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雷火弹都已经布置完毕。”
对于这个他们经营多年的地方,他们还是有安全离开这种自信的。
“等一下,我在上面还有其他的人,那些姑娘……。”韩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云爷,他这就要抛弃了那些她精心布置的人么,那是她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一股势力,从各处搜罗来的妓子,却能带来无数的情报。
云爷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看向那从牢狱里走出来的侍从,又看了看被他抗在肩头的布袋,淡淡地道:“睡了?”
那侍从点点头,神色很有点奇异:“嗯,没有任何反抗,似乎早就料到主子的安排一般。”
云爷眼底闪过一丝异光,随后点点头:“小心点。”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那侍从立刻扛着布袋跟上。
韩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领着人离开,竟然完全无视于她,最终却还是不得不一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