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办法,谁让又换你做后。”
含藜把头抵在他胸口,两只亮亮的眼睛,好像一只小猫。
“我好想看你登基的样子,就是我不能去。”
恒允笑道:“你只要想着你夫君是最威严好看的就是了。”
“亏你好意思说,你把大哥放在哪儿了。”
“那你说不是啊。”
含藜微笑不语。
两个人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起身梳洗。含藜亲自服侍他洗脸梳头穿衣服。
玄色金龙纹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是那样好看,好像这衣服等了几千几万年才等到他真正的主人。
含藜望着他只是傻笑。
“傻笑什么?”
“真好看。”
他两只手捏着她的脸颊道:“到时候我给你做一件更好看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件衣服最后也没有做成。
恒允的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在他的认识中,越是庄重威严越是简单纯朴。定年号为玄宁,即为文宗。经历了两朝皇权动荡,臣民们对于他抱有了无限的希望。
恒允的继位极为顺利,但是在含藜封后的事上却遭遇了很大的阻碍。民间朝堂渐渐把含藜出身低微,好妒专宠的事情提上舆论,更为严重的是杀害寻幽四个孩子的罪名也嫁祸到她身上。她自然不会反驳此事,如果不是她担下来,总是要到恒允身上。
恒允第一次上朝提议要立后,大臣强烈反对道:“殷妃好妒成性,致使皇上年至而立仍膝下虚空。若是立之为后,不只皇上绝后,宗庙社稷岂不崩塌。”
恒允没有好气道:“焉知朕和皇后就不会有孩子。”
“皇上同殷妃成婚已十余年,难道皇上真的认为她还能为皇上诞下皇嗣吗?”
此人不会想到他日他会死在这一句话上。
“皇后乃先帝钦点赐婚,同朕结发夫妻,荣辱与共十余载。先帝曾留下话,若是他日有负她,天地不容。”
“这话从何说起。”大殿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大臣寻声望去见太后被宫女簇拥而入。
“先帝龙驭上宾之时我一直在身边,怎么没听他留过这样的遗诏。皇上不忘发妻这本是情深义重的义事。可是立后既是皇上家事,更是国事。殷氏对皇上多年有辅佐之功不假,但相夫教子本是她的妇道和责任,不可因此想要将功抵过。因为她的擅房专宠,皇上至今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平常百姓人家尚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贵为王妃时,尚不许皇上娶侧室延续宗庙,这样的心胸连最平常的妇德都没有达到,如何能母仪天下。”
段太后所说句句令他无可反驳。
“母后的意思儿臣难道是受制于妻的昏君吗?”
段太后不示弱道:“皇上的英明不容置疑,但作为皇后定然要为天下女子的楷模。殷妃好妒的脾气天下皆知。皇上若执意要立她为后,莫非是要我祁家绝后。你皇兄两个儿子无辜惨死,福王至今没有子嗣。先帝现在一个嫡亲孙子都没有。你这样要先帝绝后吗?”
恒允道:“儿臣不敢,立发妻为后无可厚非。儿臣心意已决。至于母后所说宗庙无后,儿臣着实不敢。儿臣二人尚年富力强,元和二十六年皇后曾诞下一子,不见得皇后就不会再有孩子。而今天下初定,儿臣无沉溺女色之心,待朝政安定后,若皇后始终无子,儿臣自会考虑纳妃延续宗庙之事。”
段太后笑道:“皇上当真以社稷为重,我心甚安。不过君无戏言,今日朝堂之上众臣都可以为证。若是殷氏能诞下皇子,立她为后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她要是一直不能呢?我既是太后也是皇上的生生母亲,天下哪个母亲能看着儿子绝后无动于衷呢?皇上要立她为后可以,除非她能生下皇子,要么皇上先纳侧妃,然后才可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