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我没有啊,怎么会?”
“你瞒不了我。告诉我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每个人都被命运强加了一副枷锁。有属于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那我也是你的枷锁吗?”
“是,不过我还是愿意被你锁上一辈子的。下辈子也可以。”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
娍慈甜甜的笑着,他现在不再敢看她的笑容。
娍慈的封后大典,不知道是不是绝后,但一定是空前。倾国倾城,母仪天下,一直到亡国后的永泰朝这一次的大典仍被传为佳话。
他坐在龙椅上静静的望着她,那一刻她是那样的美。他不是要留下什么,只是希望为她任性一次。那一天他很高兴,最为高兴的一天,开心的到了伤心的地步。无论如何,她成为了他的皇后,从此无论世事如何变幻评判,他们就永远在一起。
那一天太后和静王妃皆称病未到,含藜望着神妃仙子一样的娍慈一步一步走上铺着大红氍毹的丹犀,那样高,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此时此刻都希望这阶梯再多些,多停留在最美的时刻。
恒允看到她嘴角淡淡的笑,他很想和她说他也想给她这样一个册封大典,但是他知道没有这个机会。
很多年后他总是会想起那一天,他终于明白,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上苍给的机会,若果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
庆典过后娍慈拉过含藜到宫里说话。因为段太后一直拖着不肯腾地方,费了好大周折才把她赶走。这是祁淳殡天后含藜第一次来凤兮宫,布置摆设焕然一新,已经看不出一点儿她婆婆的痕迹。
四下张望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这里我都认不出了。咱们到宫里给太后请安多少年了,一点都不像了。”
“是他的意思,我说刚搬进来就这样不好。”
“有什么的?两个老太太现在住在一个宫里。”说到这里两个人相视而笑。
“还说呢,要不是太皇太后,这地方现在也不是我的。”
“老太太总算做了件叫人感激的事。”
两个人手拉手在卧房坐下,娍慈早换了一件大红家常衣服。笑道:“最近好吗?算来先帝殡天那日以后咱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我们很好,真的很好。”
含藜摸着她头上的青玉流苏道:“你今日真是仪态万方,国母之态。皇上看得眼睛都不眨。我真的为你高兴。”
娍慈笑着,却不禁流下眼泪来。
“怎么了,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哭起来了?”
娍慈连忙笑着拭着眼泪道:“就是啊。怎么还哭起来了。”
“怎么了?现在还有什么事烦心的。”
娍慈听了哭得更伤心。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他看着好像很欢喜,但是我知道,他一点都不高兴,他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却不敢告诉我。”
“不会的。如今你们贵为帝后,还有什么好怕的。”
娍慈摇头道:“不是的,我知道,一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