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曼婥故意笑道:“可是两口子又闹起来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刚成亲那会儿,你们两个老了还是个老顽童,也好,长命百岁,不容易老。”
寻幽在一旁示意不要再取笑恒允,曼婥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恒允仍旧是那熟悉的微笑,透着些许的不耐烦。
酒宴到了一半恒允意欲抽身离开,寻幽连忙上前拉住他弟弟胳膊,道:“去后院清净一会,我有话和你讲。”
恒允微微一笑,转身去后院。寻幽见重客多已离开,便到书房见他弟弟。恒允在书桌旁懒散的翻着一本书。寻幽过去在他跟前坐下道:“这是怎么了,和弟妹生气了。”
恒允苦涩一笑,把头抵在椅背上,道:“没有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闹了。”
“你这气色很不好。到底是怎么了?夫妻没有隔夜仇。何况你们更不比其他,更是情深义重的。”
恒允知道他哥哥那意思是他们两个失去了那么多孩子。
曼婥早抱着刚满月的小儿子过来,笑嘻嘻道:“你们两个吵架也是骗我们的,没几天也就又恩恩爱爱的,倒是白替你们操心。”说完笑嘻嘻向儿子道:“你说是不是。”曼婥在那里逗孩子,恒允知道她是在向他炫耀,他哥哥也多少有这个意思。心里却也不在意,他总是隐隐觉得投生为他们的子女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寻幽向曼婥道:“你不要这样说,我看三弟是真的有些不对。到底是怎么了?”
恒允叹气道:“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动不动闹起来了。”
寻幽知道他好强从来不肯讲实话,也不再努力问。向曼婥道:“叫厨房准备些清淡菜来,忙着招待宾客我也没有吃东西,三弟也没吃什么。我们兄弟俩个久未好好交心了。”
曼婥笑道:“好,我叫人把金泉酒拿来,你们兄弟俩个好好喝着。”说完向寻幽抛了一个媚眼。
吃饭的时候寻幽又劝道:“你就是这样,有事也不和人讲。好强是好的,但也不能太孤僻才好。”
恒允苦笑道:“我是好强过,现在不会了。好强又能如何,出头的椽子先栏。自寻烦恼而已。”
“这又是什么话。”
恒允夹起蟹黄荇菜吃道:“好清爽啊。”
“前几天新上供来的,父皇给我们每人十斤,你也有啊。”
“是吗,大概赐了,她也懒得叫厨房做。”接着又叹气道:“也没什么,明年就全在诚王府了。”
“这又怎么说?”
恒允摇摇头只是不答话。
曼婥早在屏风后听得一清二楚,兄弟两个喝到天黑才散,恒允已经带着几分醉意,寻幽扶着他上车道:“真是的,叫你少喝点,回去弟妹又要动怒了。你安生回家,不要在外留连。”
恒允只是敷衍点头。
寻幽进到房里,曼婥正拍着孩子睡觉。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有这样大的愁苦。”
“连我的看出来了,你还看不出吗?他这是知道了风声,父皇大概要费家的人接任费世勋了。他可是和太后彻底结下仇了。母后又向着你,他们两口子可真是,心比天高,奈何命如纸薄了。”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怎么就命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