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她两只小拳头慌张的捶着他的胸膛道:“真的要死了该怎么办啊。”
恒允无奈道:“我此生还是第一次发誓,竟是为了这样可笑的事情。你竟然还不信。家里有这样个无底洞的醋坛子该怎么办啊。”
说着把她手腕上戴的紫玉手串解下来,又拿过她身旁脱下来的紫色丁香肚兜,把手链抱在肚兜里塞在枕头底下。
“无与士耽,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我死了你还能好好的活着。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我对你真的就如此重要?”
含藜坚定道:“如果可以,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痛苦为痛苦。你要的是江山社稷,我就要帮你得到江山社稷。要不然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我也不会快乐的。”
“傻丫头,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
“这世上真正聪明的人能有几个呢?真正的智者是看透红尘变幻,无欲无求的。人一死什么都不复存在了,就是这世事,五百年一沧海,五千年一桑田,也不会有永恒,可是人们明知道还是无法释怀心中的欲望。我有的是情欲,你有的是权欲,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有欲望才是好的。”
“有欲望才会觉得活着是值得的,虽然如同母后和太后那样,成了不耻的贪欲,不过她们自己是觉得好的。”
外面下着早春的清雨,含藜是最喜欢这样下雨的夜里蜷缩在他怀里入睡的,但如今分别前夜,都是夜不能寐。恒允想起了: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一句。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想说给她听,又觉得太过儿女情长。
“你今日卜的卦象如何?”
“我刚要告诉你,随卦,初九,大吉的。没准将来用得上。”
“这就对了。可见也不是白白的天各一方。今天是为了以后。”
她把嘴唇贴到他脖子上道:“要是我想你怎么办?你会不会想我?”
“我现在就想你总可以。”
“那我给你写信你不许觉得烦,还要给我回信。”
恒允最先想起的就是当初巡河的时候寻幽每日疯狂的给曼婥写信。这小丫头的热情和他二哥比是有过之无不及的,不知道到时候要多少信。
“鸿雁传书,不知道娘娘养的鸿雁够不够送信的。”
“我不管,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要写多少封,反正,反正我写五封你至少要回我一封。”
“你若是写五百封,我岂不是要回一百封了。刚过去还有好多事要忙的。”
“也就是说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怎么会不想你。大言无声,难道想就非要夸张的写出来。你在家里无所事事可以,我有正事,真的要写一百封,还做不做别的。你难道愿意我因情误事吗?”
“切,我又不是认真的,你骗骗我都不行。你就是音信全无,我还能到苏灵去不成。”
“你要做的事情怕是没人拦得住。”
含藜在他怀里撒娇道:“我不管,我要你不许忘记我。”
“好了,不会忘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的小心眼。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我睡不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才不要睡觉。”
“好,不睡。我来好好哄你好不好。”
他翻身把她扑倒,又颠鸾倒凤缠绵起来。她一双柔软胳膊环住他的腰身,乖乖的任他享受。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自己这个活寡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