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藜嫁到王府时把闺房窗口的丁香树坎下一大枝,照旧插在卧房的窗前。这样一大枝恒允不相信会插活,她却笑而不语,也不施肥,只是隔三差五想起来浇一次水,不到半个月就生了根,枝叶越长越旺盛,竟然还开了二茬花。不仅如此,含藜嗜花如命,在花园里遍植各色花木,她经手种下的种子必定发芽开花,插下的枝条必定生根成荫。再难培植的花木,到了她手里,只是浇水就能旺盛非常。
早晨她正在花园浇花,身后一棵大茶花树上开满了白色的大花。她穿一件牙白色衣服,上面金线织出大朵牡丹花,头上戴着一对银流苏簪子和一朵茶花,颇有神妃仙子之感。自从她来之后,王府的花园焕然一新,好像瑶台仙境,种植的花木也都多了一分空灵。
恒允望着怡人之景,心想着小丫头似乎透着股邪气,又说不出什么地方。
“这园子叫你收拾的可是大不同以往了。怎么什么样的花到了你手里都能枝繁叶茂的。也不曾见你有什么诀窍。”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花,只要喜欢的花草,要么掐一枝,要么采几颗种子,只要沾上土,浇上水就都能长的好好的。”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人都说投缘投缘,难不成你投的是花缘。是花仙不成。”
“我哪里配作花仙呢?不过是从小在山野长大,大概和这些草木投缘吧。”
含藜知道众人把郝琳宫比作花仙,他又如此说,不是把自己想作郝好琳宫,就是讽刺自己鸠占鹊巢。
“你呀,好话都听歪了。”
见他回过头要走,她只好服软,过去抱住他的后背道:“我又说了什么,你就无缘故的生气。”
“你没有说什么吗?明明自己任性多疑。”
“我还不是因为你。”似乎每次只有这一句,她能想到的也只这一句,一切都是因为他。
“并不是在意一个人就可以把所做的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如果你总是对过去耿耿于怀,那么你对我的在意只会成为我们未来生活的障碍。我并不想这样。”
“我只说了一句,就引出你这样多的话。你总要给我些时间,我相信你也一样需要。”
在他面前牵扯到感情的一切事情都令她无法冷静,不过他竟然拿出如此冷静的不带感情的说教,令她也停止反驳他的言论。因为两个人都不想吵架,至少目前还太早,都知道适可而止。
郝琳宫离开京都回原籍静观其变,这也是含藜成婚前向恒允提出的条件。郝贝锦多次写信过去要她给穆王鸿雁传书,不要令穆王忘了她。但郝琳宫不肯放下身段,一直没有消息。
郝贝锦同父亲郝孔德暗中跟随恒允,郝家以诗礼大家为傲,但子孙不善仕途之道。郝贝锦自幼怀有振兴祖业的志向,可惜心有余力不足,不过他看准恒允并非甘于屈居人下之人,把荣华富贵的筹码都压在他身上。
娶含藜的事情上郝家同恒允是达成一致的,虽然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处于长远之计考虑还是再应该不过的。郝家父子眼里含藜不过是穆王达到目的的垫脚石,关键还是在于郝琳宫可以令之念念不忘,将来郝家才有希望跻身皇亲国戚。
穆王大婚后郝贝锦一直暗中打听穆王府的动静,深怕含藜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