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隔了那一整个客厅的玄关方向,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家酒店虽然地处郊区,也算得上是这一带星级最高的,配备了门铃,因而大晚上这一连串急慌慌的敲门声,显得格外违和。
安辰和两位队医还在客厅里说着话,说了一半,安辰蹙眉叹了口气,晃了晃脖子,大步转身开门。
用膝盖想也猜得到,果然是齐年那小子锲而不舍地跑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安保人员,一路小跑着劝说:
“对不起,您不能上楼了,我们也是刚收到的剧组通知。”
齐年不理会保安,而是撕心裂肺地大吼:
“秦星羽!你就那么忍心看着那个孩子在医院里躺着!”
原本隔了好几个房间,靠在卧室床上打着针的秦星羽,刚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再一次开始呼吸困难,咳得喘不过气,憋闷得厉害,脑海里是前晚在医院时,响彻整条走廊的小孩子哭喊。
时隔多年,对于小孩子的哭声,他仍旧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外间的队医听见咳嗽声,也进来了,虽然这几天的针剂里,都配备了镇静安神的成分,但这针刚打上没几分钟,还没起效。
秦星羽觉得难受极了,是无法形容的窒息感与全身疼痛。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无法准确清晰地描述,他心理障碍引发的一系列躯体症状。
这会儿他窝在俞笙怀里,缓了好一阵,呼吸才稍稍平顺了些,却仍旧小声地念叨:
“我没有弟弟……”
“乖,不怕,我们是独生子,我们没有弟弟。”
俞笙顺着怀中仍旧微微颤抖的身子,言罢又加了句:
“不动了啊,一会该碰到针了。”
虽然主打一个提供情绪价值,但俞笙可一直没忘了盯着对方手上的针头。
套房门口,安辰协调酒店安保人员,也懒得废话,而是直接将齐年带走了。尽管卧室的角度看不见,但仍旧能够听到走廊里渐行渐远的争执声。
俞笙淡淡地向队医吩咐:“把门关上。”
队医将套房大门和卧室的门都带上了,此时秦星羽那对仍旧费力扑闪着的大眼睛,开始眼皮打架。
镇静剂的药效上来,努力和睡意作斗争的少年,艰难地眨巴了几下那浓密细长的羽睫,便伏在俞笙肩头,失去了意识。
……
次日是圣诞节,秦星羽上午没有拍摄,午后只有两场戏份,也是简单的过场戏,用不了太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