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边同样坐在书桌前,屏幕画面定格在女孩红着眼喊:“我求周寅坤换来的!”
微微夹着烟的手指一顿,眉梢动了动。
原来,小兔急了,居然也能直接喊他名字来压人。像是认定了他的权力足够大,能救人,也能威胁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盯着画面里那个眼眶通红、脖子都在发颤的小女孩,神色莫测。
他本该生气的。明明这小兔是在用他给野男人当挡箭牌、用他的名字给野男人讨价还价,但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周寅坤”在他耳边回荡时,却像落在骨头里的猫爪,软,又痒。
——女孩趴在床上的时候,哭着求饶、喊的也是这三个字。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薄唇微勾,可笑意还没全扬起,就被另一件事打乱了思绪。
这周夏夏,平时在他面前一口一个拒人千里的“小叔叔”,在外人面前更是装得乖得不得了,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个被带出来的“家里小辈”。
他又想起她在学校,在老师同学面前,对他的称呼也是干干净净的、一声撇开关系的“小叔叔”,可为了一个野男人,倒也舍得把这层皮揭开,毫不犹豫地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眼神一沉,嘴角的弧度缓缓收起,随手在烟灰缸里轻轻一灭,火星溅落。
监控播完,周寅坤靠在椅背上,指尖把玩着烟盒,屏幕里的画面已经定格了,但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句话。“打完这两针,就当我们各不相欠。”
这句话,太有趣。
周寅坤抽出一根新烟点燃,眸子里隐着笑意。小兔这句话说得干脆,像是早想好了的对白。她不擅长说狠话,但说出来时却分外决绝,像是在她那点不成熟的自尊里,做出了什么伟大的告别。
可她要是真能两不相欠,就不会哭得那么真、看得那么疼。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下一次她哭着找理由说“我不是来看他,我是刚好路过”时的样子。
其实,他一点都不介意再带她去见那野男人,而且还愿意安排得舒服点。
甚至可以说这才是他想要的:她来找他,他就给她一点。她有所求,他就能顺势索取。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各不相欠”。
周寅坤轻轻吐了口烟,指尖敲着桌面,心情竟比刚才又轻松许多。他灭了烟,不动声色地下楼,路过女孩房门时,敲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周夏夏正伏在书桌上写什么,猛地转身,下意识把手边的纸往身后塞下去……
他站在门口,眸子里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看着小兔慌慌张张地把一迭纸压到身后,装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藏什么呢?”男人慢悠悠问,语气温吞得像是闲聊,眼神却一点都不闲。
周夏夏摇头,耳根都红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拍,“就……写坏了的,废纸。”
“哦?”他挑了下眉,下一秒,整个身子就靠了过来。
她猝不及防,被他压得往后仰去,椅子“吱呀”一声险些倒下。
“你、你干嘛!”夏夏惊慌地伸手去挡。
周寅坤没搭理她,只是一手稳住椅子,另一只手轻而易举从她身后抽出那张纸条,低头一看,确实只是课堂笔记。但字体并不是她的。
他把纸条翻过来,背面赫然是一行单独的字,虽然被周夏夏涂掉了,但因为写得极其清秀,还认得出来是什么:
“如果你答应了,就一起考墨尔本大学吧!”
男人眸光顿了顿,随后笑得更深,像是捡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