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熠原本毫无表情的面上呆滞了一瞬,神色逐渐变得麻木起来。
酸涩感如泉水般涌上胸腔,将他的呼吸都给堵住了。
他知道小秋的意思。
只要他回来,他依旧是小秋的哥哥。
小秋不想他错下去了。
小秋想和他一起重新种刺槐树。
种一棵不食言的刺槐树。
左眼的血色蒙住了瞳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喉间一阵发酸。
他沙哑着嗓音,“回不去了。”
他将无力的双手撑靠在晏迟的手术台上,“我手上的人命够我死一万次,我回不去了。”
从四年前开始,他就回不去了。
他后悔过。
但……他和徐知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念之差,他走错了路。
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你的确该死,但不是在现在。”晏迟说,“你还能赎罪。”
晏迟侧眸望着手术台上僵硬干瘪的元元,眸子微涩。
这具尸体本该安生离去,却被亲情束缚着困在沉浮的世间飘了太久太久……
*
海岛边域。
几十艘船将海岛悉数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是晏泊尧。
站在晏泊尧身后的是四河和陆逾白。
项世风独自迎着海风站在礁石上。
海风扑打着礁石,一层层的白色浪花迎面拍来时还带着一股腥臭的海水味。
“项世风,军船将整个海岛包围了,你走不了。”
晏泊尧居高临下道,睨着他的眼神如视蝼蚁。
项世风轻嗤一笑,笑的胸腔牵着肺腑都在颤。
“走?从我开始做腺体研究实验开始,我就没想着能安然无事。我早就不在乎生死了,我所要的只是让我的儿子成为最强者!将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都踩在脚底!”
“至于那些死在腺体研究之下的人命,不过是成就医学路上的实验品,是促进二次分化的不合格产物!”
他望着眸色幽深的晏泊尧,凄厉的勾唇狂笑,笑声比呼啸的海风还要猛烈。
“晏泊尧,你就算把我包围了又能怎么样?我的人随时能将研究所那批人杀了!你难道真要为了一个我,用这么多人命来博?”
“你不会的,你是高高在上的议长大人啊!清高的议长大人怎么能用这么多人命来做交易呢?”
他拖腔拿调的加重了“议长”二字。
“所以,来谈谈你的诉求吧?”
晏泊尧面色沉稳的靠在船边的护栏上,转头令下属搬来三条椅,旋即他交叠着腿,目光阴寒的坐在前端,浑身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