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走的原路。”喻沛伸手把人半护着,隔开不依不饶的递酒男人,眼睑半垂,警告性地睨去一眼。
女人噗嗤笑开,抬手托过垂卷的发鬓,眼波如丝,黏在喻沛英俊的侧脸上:“两位是外星区来的吧,平崎的路,白日黑夜是不同的呢。”
喷泉水束光影交错,喻沛调出电子地图,揽着阮筝汀,挤开狂欢的众人往前走。
空中轨道行驶过列车,汽笛口正喷出彩带和亮片,尾厢拖着长长的橘色横幅。
观赏飞艇里,有人在开香槟,口哨吹卷哔哔响。
列车车厢渐次翻转,成吨的糖果和着彩带慢悠悠往下落,每一颗都系着装饰降落伞或者气球。
地面传来轻微的震感,其下齿带嗑嗒嗑哒传送的声音掩在人群欢呼里。
“今天是海沽星的岁尾哦。”有人身着礼服,单脚勾着拱门顶倒吊下来,一手按着绅士帽,一手在阮筝汀胸前口袋里插进一枝电子花,“旅途愉快,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后者被人群吵得懵懵的,机械道着谢。
等他俩从愈来愈多的游行人群里艰难挪到偏街,阮筝汀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浸满脂粉的酒桶里泡过一遭。
“袋子破了,”向导焉头耷脑,“有人顺东西。”
喻沛一路接了很多糖,把两人的兜帽都装得满满当当,现下折出一颗,顺手塞进他嘴里:“就当交换新年礼好了。”
阮筝汀却是后退一大步,同时抵舌把糖果吐出来,等那玩意落地滚灰后才反应过来,慢吞吞一眨眼:“……抱歉,我不爱吃这个。”
“是有些腻。”喻沛笑笑,抬步略过人,“走吧,这条路有些绕,但是人少。”
然后他们就在路口撞上了……说不准是恐怖袭击还是势力火并。
阮筝汀当即丢下手提袋,转头就跑,跑过十几步,见没人跟上来,又极小心地掩在垃圾桶后探出个脑袋。
近前,雪豹端正坐着,歪着脑袋看他动作,大尾巴一晃一晃的。
更远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路灯杆断了,燃烧的游行花车旁,喻沛在漫不经心地擦手:“我是封境,不是废了。”
阮筝汀又一路撒着糖果跑回他身边,最后两步因踩着弹壳趔趄了下:“你不会都打死了吧?这要进警署录口供吗?”
“没死。”喻沛抬手替他拉紧帽子拉绳,拽过他手腕往前跑,嘴上半真半假,“这里没监控,我们跑快点就不用进去了。”
“……”阮筝汀反手摸了摸兜帽里仅剩的几颗糖,“你一个中级军官就这素质吗?”
“录口供不一定有问题,但是鬼知道刚才揍的是哪条沟里的耗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跑过百米来,有脚步声跟上来,喻沛自后腰摸出个物什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