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睡过了，揉了揉惺忪的眼，视野逐渐清晰，天空的血日再次化作电子数字提醒人们该起床工作了。
“去打卡。”
笔仙和多塔塔拿起木板还回去。
秦宝怡没有木板，跟着率先醒来的那一批过去打卡。
四个小时后，血日落到远处的红蒙蒙的房顶，余辉在家家户户玻璃窗上疲倦地闪烁着。
这时，血日发出今天最后一次闪动，整整十八下。
各个工厂从它们钢筋水泥胸腔里，把工人们像废渣一样抛了出来。
他们满脸污黑，一身油烟，浑身散发着汗和工业机油的臭味，饥肠辘辘地沿着老路回去，比起早上来的朝气，此时的他们为自己又熬过了一天而感到高兴。
苦役般的劳动结束了，到家吃上一顿正经的晚饭就可以休息了。
工厂吞噬了一天的时光，工厂从人们的筋肉里榨取所需要的精里神气。
在人们的一生中，毫无痕迹地勾掉一天，使人们向自己的坟墓再靠近一步。
回到出租的楼房，楼道突然拥挤起来，不得不产生许多社交对话，笔仙作为本位面的人，他负责主要的输出，多塔塔恪守人设，一言不发。
秦宝怡努力打配合，将自己纯朴热情的人设发挥出来。
眼看着七楼就在眼前了，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听到三道叹息声重叠，还真挺搞笑的。
进门后，多塔塔飞快检查一遍家里的环境，然后摇头，用眼神示意笔仙。
秦宝怡则是过去，把睡在上铺的游仙喊醒。
“该不会真睡了一天吧？醒醒。”
游仙一下子坐起来，双手收到胸前缓缓下压，用嘴吐气。
“没睡，今天有人敲门，跟我说了好多话。”
笔仙立即看过来。
“她找我要孕夫尿，长期收，可以换取钱或者日用品。”
秦宝怡：......
笔仙：......
多塔塔：......
游仙握紧一只拳挡在唇前：“咳，我没答应，说家里人不同意。”
笔仙松了口气，拿出一颗金属球，用力一捏。
秦宝怡立即感觉到自己被看不见的东西无形笼罩住了。
“这是隔音防窥器，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才是我叫你们来的真实目的，也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最后一句是看着秦宝怡说的。
笔仙继续说：“是我触发的隐藏任务，挖矿的私活，由上头的巨鳄承包，分配给我们这些小喽啰，坏处是每晚必须采集足够的矿料交差，否则会被拉黑踢出去；好处是上交足够矿料后，多余的矿料可以自己收着。”
秦宝怡问：“是虚泥矿？”
“没错，其实我们干活的陶瓷厂所用的建筑材料里就有虚泥，但都在管理层手里把关，我们没法接触到。”
笔仙解释完，按智脑看了眼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后，会有人开车到窗外接我们，先换好采矿的工作服，避免受到污染。”
秦宝怡三人从笔仙手里接过工作服，是连体式的防护服，大小自动调节，脸部配备了感应式防护面罩。
秦宝怡的脸小，面罩会根据感应到的面积自动缩小。
背后是胶囊式的空间容器，表皮上备注了型号和承载容量：5000立方米（减重型）。
四人换好衣服，坐在小板凳上等。
场面一时有点冷。
秦宝怡现在对热情这个词过度敏感，潜意识想把场子热起来：“咱们还没吃晚饭，不要紧吗？”
笔仙反问：“我没有获取食物的途径，你没有带吃的在身上？”
多塔塔原本掏出了两管营养剂，在笔仙说完后，又掏出两管。
游仙也从空间中拿出灵果和琼浆来。
四人摘下面具，在下铺非常“临时”地吃了顿。
但还没吃完，窗外来人了。
“叩叩”两声轻响。
笔仙立即藏好手里的果子，三人有样学样。
屋里的花果香立即被笔仙手里的驱虫喷雾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