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听了张城守的话,不管是计宏光还是贝鲁曼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谁都知道,张城守跟总督钱伯明不对付,因为钱伯明投靠宋家、凭借皇后和大皇子派系的力量上位而看不起对方,甚至为此上书抨击过。若是叛乱的事传到武安,钱伯明有了绝佳的把柄,必然会迫不及待的上报帝国,攻讦对方。
计宏光和贝鲁曼等官员跟这位城守的关系还不错,就算抛开可能会被牵连的缘故,也不希望他就此削官下台。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不上报不行啊。这伙反贼,总归是需要大军平定的,更何况……”张城守苦涩的闭上眼,叹气道:“就算咱们不报,消息也是藏不住的。钱伯明此人能上位,自身还是有一套本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得到消息,只是假装不知,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城守府内的一众官员,顿时陷入了缄默,再也难以劝说。
“行了,都下去吧,就按之前的命令去做。只希望贼人的动作能慢一点,让本官保住临县吧。”张城守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缓缓起身,步履蹒跚的从后堂离开。只留下计宏光和贝鲁曼他们,相顾无言,半响后才轰然议论起来,三三两两的退出了城守府。
谁都知道,这个府邸的主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换人了。
没人注意到,从城守府里出去的人并不全是长吁短叹、一脸愁容的。
特意赶来打探消息的王汇方子爵,脚步就颇为轻快。虽说脸色强装着一副阴沉,但有熟人在的话就能感觉到,这位坐拥良田数百顷和十多家商铺作坊、隆山府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内心的心情其实很不错。
迫不及待的赶回了位于广延大街的别院后,他抬头看了看庭院牌匾之上“以善结友”四个古朴的金文,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会主,何事如此高兴啊?”
看到快步赶回来的王汇方似乎心情极好,门口正在下棋的两人不由惊讶的问了出来。
其中一人已经是而立之年,发须皆白,脸上看起来总是笼罩着慈悲的笑容,就像是画上的弥勒。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不时摇晃一下,与其说是纳凉,不如说是单纯的装饰。
另外一人只有三十岁出头,身穿一席蓝色锦袍,看模样倒是跟王汇方有些像。
“徐长老跟小弟好兴致啊,居然在对弈。”
见两个得力手下都在这里,王汇方大马金刀的坐到两人面前,拿起紫砂壶倒了一杯凉茶,咕嘟灌了下去,得意道:“就在刚刚,隆山府的那位城守已经做出决定,不会再次出兵平叛,鹿山已经被他们放弃了。要不了多久,那沂城的陈武就能攻占两县,卷起七八万的流民大军!”
“果然被徐长老说中了!”身着蓝色锦袍的王汇辛用力一拍巴掌,喜不自禁的道:“这下咱们大事可成!”
几天前的预言被证实,徐长老看上去也有些得意。
当着会主王汇方的面,他没好意思居功,而是摇了摇蒲扇,矜持的道:“隆山府城的主力折损,剩下的兵力只够守城,就算想再次出兵平叛也是有心无力,得出这个结论其实不难。以沂城陈武展现的实力,攻下鹿山只怕是时间问题。官府不出兵救援,看似是放任贼军做大,其实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