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升脚夫行。
院内,脚夫们都已经起来,各自忙碌着各自事情,行动队员也三五成群的由那些短衣客们接待,站在廊下抽着香烟。
从内到外都是一片祥和景象。
靠近大院底部的堂屋之中,众人分宾主坐在两边。
一边是黄天河和杨登欢等人,还有陈文斌和王殿发也坐在末位相陪。
另外一边,则是脚夫行的一些人。
坐在脚夫行一边首位的,不用问,已然是霍文旭。随后是脚夫行的四梁八柱,就连脸孔被抽的红肿的账房先生,也坐在最末一位。
杨登欢神色很是尴尬,不时地看向账房先生,表示以笑意,偶尔抬起头来看霍文旭一眼,也是很不好意思。
霍文旭倒是无所谓,神色颇为客气地和黄天河聊着天,尽管任人都能听出来霍文旭的敷衍意思,但是至少起码的客气还是有的。
提起来霍家,在整个北平城,那是太有名了!
可以负责任的说,霍家老爷子跺一跺脚,前门楼子都要震上那么一震!
铁打的北平城,流水的执政官。
一拨人来了,一拨人又走了。
另外一拨人来了,后来这拨人也走了。
今天张大帅,明天李大帅,宛如走马灯般,城头变换大王旗。
但是,惟一雷打不动的是霍家!
几十年经营下来,北平城中几乎所有买卖,都离不开霍家。
无论是谁,只要是到了北平城,就不能小觑霍家的力量!
即便是日本人来了,也是如此。
尽管霍家人不从政,但是经济命脉的作用,却让他们有着超然的地位。
霍文旭,其实仔细算起来,不过是霍家的一只远枝而已,还算不上霍家的亲支近派,要不然也不会仅仅经营这一家脚夫行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霍家的金字招牌,仍然让黄天河不敢小觑,说起话来,很是客气。
当然,对面是特务科。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不用人给霍文旭解释,霍文旭也十分明白。
特务科过来询问一些事情,一定要认真对待。要不然真把特务科背后的宪兵队特高课召来,那就不是一句两句话那么简单了!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嘛要得罪这些人?脸上笑容多一点,手里程仪厚一些,不就完了吗!
“黄大队长,我是久仰大名,只是没有机缘见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霍文旭笑着和黄天河聊天,神色之间满是倾慕的神色。
“霍先生太客气了!我们杨大队长才是我们特务科的翘楚呢!小小年纪都当上了五大队的大队长。”黄天河笑着把手引向杨登欢。
“噢!”霍文旭眼神猛然一愣,冲着杨登欢一阵抱拳,笑着说道:“原来这位就是杨大队长!真是久仰久仰!”
霍文旭说得十分认真,摇头晃脑,一副相恨见晚之色。
“你久仰我什么?”杨登欢笑着说道,神色间浑不以为意。
霍文旭一下子被杨登欢给问愣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杨登欢一阵哈哈大笑,冲着黄天河说道:“老黄,别再尬聊了,还是说正事吧!”
黄天河虽然没有明白“尬聊”是什么意思,但是想起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面孔一红,有些尴尬地望向霍文旭。
“杨兄弟倒是坦诚的很啊,我在他这个年纪,断然不敢如此,兄弟果然佩服。”霍文旭正色说道。
黄天河听了,就势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我们这位,谁都服气!就叫我们科长,有时候也拿他没有办法。”
黄天河说完,一阵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看向霍文旭。
果然,霍文旭听了也一阵哈哈大笑,眼睛却锋利地望向杨登欢。
黄天河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霍先生,我们今天如此冒昧,是为了一个叫做‘刘勇’的脚夫,据说此人在你们脚夫行干过,所以才过来调查。”
“刘勇?”霍文旭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睛望向手下人。
大家看到霍文旭都看过来,纷纷摇头,眼睛望向脸像猪头一样账房先生。
“老秦,你说说,咱们这里有没有刘勇这个人?”霍文旭见大家眼睛都望向账房先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账房先生老秦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脚行,确实有一位叫做刘勇的脚夫。”
霍文旭听了一愣,随即看了一眼黄天河,转而说道:“人在哪里?快点叫过来!黄大队长有事找他!”
黄天河正要解释,账房先生老秦却说道:“这个刘勇,两年前就死掉了!还是我和罗头去给他办的事情!”
老秦说到这里,眼睛望向身边的一个身材宽大,骨骼壮硕的中年人。
“是不是老罗?前年咱们去槐树胡同办的那起事情,你还记得吧!”老秦问向老罗。
“你说咱们那天办事就是为了他啊!”老罗想了一想,点头说道。
“尼玛两年前就死了?那么前天被杀的那个人又是谁?”杨登欢脱口而出,神色颇为难看。
“被杀了?”霍文旭也吃惊地问道,眼睛望向黄天河。
黄天河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前天,咱们北平城发生了一起命案,经过我们多方查找,反复落实,认定死者就是你们脚夫行脚夫刘勇……”
黄天河刚说到这里,脚夫行阵营中就有一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前天?命案?刘勇?怎么可能!刘勇两年前就死了,还是我们给发送的呢!”
霍文旭转头看过去,说话之人正是脚夫头老罗。
“就是,就是!办事那天,咱们脚夫行不少兄弟都过去了,大家都看见了啊!怎么可能是刘勇?难道人死了还能再死一次不成!”老秦在一边也添油加醋地说道。
黄天河神色有些尴尬地看向杨登欢,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