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是沈岩仍然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电话那端说话的人是津门警察局特务科长贾明全。
贾明全说话之际,颇为高兴,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但是所说的内容,却让沈岩听了,心中狂震不已。
他们居然发现了杨登欢!
沈岩极力按耐住心中的波澜起伏,和贾明全又客气了几句,并且声明了杨登欢确实是自己特务科的警官,自己现在就派人把他给接回来。
最后又客气了几句,沈岩这才放下了电话,随即摁响了桌子上的电铃。
郑兰几乎是和电铃声同时进的办公室,这个速度让沈岩非常满意。这也是为什么沈岩一直不肯换人的原因。
“钱如发呢?让老钱过来,我和他有事说。”沈岩来不及和郑兰客气,径直说道。
“钱副科长?恐怕这一会儿不会在局里,我先去看看。”郑兰说着话,看到沈岩点头,连忙快步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郑兰就重新走了回来。
“怎么样?人呢?”沈岩问道。
“这两天,钱副科长一直带着人在查那件药品泄露案件,天天在外面跑线索,不怎么在局里坐班。”郑兰连忙说道。
“现在呢?他现在人呢?”沈岩又问道。
“听一队的人说,钱副科长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个什么线索。”郑兰说道。
“让人把他找回来!”沈岩又道。
“已经留了话,钱副科长只要是和队里一联系,立刻通知他。另外,我让一队的人,已经分头出去找人了!”郑兰又说道。
郑兰之所以到一队寻找钱如发,那是因为钱如发还兼着一队的队长。
沈岩听完郑兰这么说,点点头说道:“收到老钱消息,让他第一时间过来找我,我这边找他有重要事情!”
郑兰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郑主任!”沈岩在郑兰离开之前,又叫住了她。
郑兰回头,看了一眼沈岩,笑着问道:“科长,您这还有什么事?”
“速度尽量快一些!”沈岩想了一想问道。
尽管郑兰很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职业操守却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问,至少时机不对。
郑兰点了点头,冲着沈岩说道:“科长,我知道了,您这边还有什么事?”
沈岩挥了挥手,示意郑兰可以离开。
郑兰摇曳着出了办公室,推开自己小办公室屋门,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将屋门关上。
郑兰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顺手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冲着电话低声说道:“喂,我是郑兰……”
拐棒胡同。
胡同很深,胡同口是一间一进的院子,院子中规中矩,除了倒座南房之外,就是一正两厢的布局。
靠着胡同这边的院墙上,架着一架梯子,钱如发站在梯子上,朝着对面的一处院子张望。
梯子下面,几个行动队员神色警惕地围在梯子四周。
院子主人,那个老实巴交,看上去像是一个乡下人的中年人,此刻正有些着急地站在厢房门前,忐忑不安地看着钱如发他们。
钱如发步履轻捷地下了梯子,朝着一个行动队员说道:“老刘,该你了!你上去!”
那位被称作老刘的行动队员,其实年龄并不是很大,也就是三十岁左右,满脸精明强干之色。
老刘是这几个人的组长,名字叫做刘文征。
听了钱如发这话,刘文征二话不说,顺着上了梯子,伏在墙边,朝外张望。
“你们几个,别在这围着了,让主人家倒点水,咱们歇一会儿。”钱如发这话,听上去是给几个行动队员说的,眼睛却望向厢房门口的房屋主人。
房屋主人看上去有些愣头愣脑,但是反应却极快,听见了钱如发说话,连忙说道:“诶诶!马上准备,马上准备!”
房屋主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搬出一个小桌子和几张小椅子小板凳,围着小桌子摆了一圈。
“长官请坐!长官请坐!”房屋主人客气地招呼着钱如发等人。
钱如发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居中而坐,招呼着行动队员们纷纷坐下。
“崔小三看着点,半个小时一换人!”钱如发指着一个小个子说道。
小个子听了,连忙点头,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两点过五分,两点三十五换班。”
小个子崔小三说完,看了一眼众人,指着一个青衣服说道:“塔老二,下一个该你了!”
塔老二身材浑实,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点头答应了一句。
这个时候,房屋主人已经把茶壶茶碗准备好了,摆放在桌子上。
崔小三手疾眼快,不等别人动手,伸手抓起来茶壶,翻起一个茶碗,先给钱如发倒上了水。
“科长,您喝水。”崔小三谄媚地说道。
“副的!”钱如发瞥了崔小三一眼说道。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崔小三一边给别人倒水,一边无所谓地说道。
钱如发也不再解释,环眼看了一眼众人问道:“这个地方是谁发现的?”
一个身材瘦小,尖头小脑袋的人连忙说道:“报告……副科长,是我。”
钱如发回头看了一眼,说话这人原来他也有印象,因为这个人姓薛,长的瘦小枯干,所以大家都称呼他是“薛瘦猴”。
“瘦猴,怎么回事,说说看。”钱如发端起茶碗,喝了口水说道。
“副科长,咱们今天盯得这个人,是瑞华医院的药品部主管,名字叫李西华。我之前查过了,流失的药品中,差不多有一大半是都有这小子的影子在里面!就是咱们手头上没有证据!”薛瘦猴凑近了钱如发低声说道。
“那还等什么!先抓了再说!抓了人,不就有了证据!”钱如发皱眉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这事就得防着这小子突然人间蒸发,所以不行咱们今天就动手!先抓了再说!”薛瘦猴兴奋地说道。
“抓!今天就抓!”钱如发点头说道。
“行!那就等这小子一回来,咱们就动手!抓了他,至少可以知道那些流失药品的一些蛛丝马迹!”薛瘦猴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