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被曹有光一阵花言巧语给夸得心花怒放,心中那种大材小用的不满之情算是发泄了出来,看着曹有光,也不再是那么讨厌,笑着说道:“老曹,你也别太客气,老板让我们全力配合你,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
“亮昆,瞧你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十年前就在一起共事,那时候还没有特务处呢!我会跟你客气?”说完,曹有光又是一阵爽朗地大笑,亮昆老大也是一阵大笑,屋中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收起笑容,曹有光正色问道:“说真的,目标这组号码,显然是在向另一个人告诉自己的藏身地点,你说目标是要告诉谁呢?”
“不错1亮昆缓缓点头,想了想说道:“只要能破解出来这七朵火焰代表的数字,前四位数字很容易被认作电话号码,一查就知道是春光旅社的电话。后面的408,不言而喻,自然是房间号码了!目标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将自己住址传递出去,但是接收人是谁,我们只能等待盯着星光影院的外勤回来,才能知道。”
春光旅社。
411房间。
杨登欢嘴里哼着小曲,从包裹里面摸出了一大把花生核桃,摊在了桌子上。
“还别说,咱们曹组长还真有生活,瞧瞧包裹里准备的,全是山货,花生核桃,红薯辣椒,这要是没有种过地,能分得这么清楚?”
杨登欢一边嘟囔着说话,一边剥着花生朝着嘴里填去,故意发出声响,吃的十分香甜。
“吃就吃呗,吧唧什么嘴啊1阿七在门边嘟囔着说道。
“要不然,你也来几个?”杨登欢指着桌上的花生说了一句,不等阿七回答,杨登欢又接着说道:“不行,你还得盯着镜子呢。”
说完,杨登欢又吃起了花生,一边吃,一边故意说道:“呵!真香!怪不得用花生榨油,真香嘿!生吃都这么香1
阿七看着杨登欢一脸惫懒模样,突然问道:“那串数字是什么?”
“6375408。”杨登欢毫不犹豫地说道。
阿七没有想到杨登欢这么干脆地告诉自己,想着怎么着这小子也得卖卖关子不是。谁知道这么爽快就告诉自己了。这让阿七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倒是愣了下来。
“这反应不行埃这要是去潜个伏,卧个底,就凭这反应,不得让人家给识破了啊1杨登欢得意扬扬地剥着花生,高高抛起,随后张大了嘴巴去接。
“噎死你个臭小子。”阿七恨恨地说道。
杨登欢顺利地接到了花生,得意洋洋地边吃边说:“只要多练习,再难的动作也能完成。”
说完,杨登欢瞟了阿七一眼,笑着说道:“你啊,就是短练!平时奉承话听多了,总觉得自己怎么了不起呢,其实真没有什么了不起。”
杨登欢说完,转过了身子,不理阿七,专心吃着花生。
“6375408……这串数字什么意思?”阿七也不理会杨登欢,手里拿着纸片,自言自语说道。
杨登欢自顾自地吃着花生,阿七偷偷瞄了他一眼,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问你呢,这串数字什么意思?”
“你猜。”杨登欢说话神情十分欠揍。
“其实你也不知道。”阿七突然得意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杨登欢丝毫没有被阿七激将的觉悟,淡淡地说道。
阿七眼睛狠狠地瞪了杨登欢一眼,将纸片扔在一边,眼睛望向镜子,再也不说话。
“这组数字……”杨登欢缓缓说道,阿七登时竖起了耳朵,尽力克制自己不回头看杨登欢,身子绷得笔直。
“是这家旅社的电话号码,目标也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住在这家旅社的408房间。”杨登欢说道。
“对方要是猜不到呢?”阿七好奇地问道。
“这么笨的人不多,目前为止,我仅仅见过一个。”杨登欢正色说道。
“谁啊?”阿七十分好奇,终于转过头来问道。
“当然是你啊1说到这里,杨登欢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哈大笑着倒在床上。
“杨登欢1阿七狠狠地压低了声音叫道。
“阿七1杨登欢毫不客气地也低声叫了一声。
“推理我不擅长,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阿七几乎是咬着嘴唇说道。
“擅长什么啊?被推理?”杨登欢又是一阵轻笑。
“格斗!无差别无限制格斗1阿七冷冷地说道。
杨登欢顿时收起笑容,眼睛瞪得溜圆,阿七略微得意地说道:“知道你们那里的周彦武吗?”
“知……知道。”杨登欢声音中有些颤抖。
“格斗功课,周彦武排第十一,我排第一!我一个能打周彦武这样的三个1
阿七说完,右手五指张开,转了一圈,逐一收起,动作虽然不快,却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能揍你几个啊?”
“七姐,我错了。”杨登欢诚恳地道歉,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
“叫阿姨。”阿七说道。
“阿姨好。”杨登欢不仅叫了一声阿姨,还送了一个鞠躬。
阿七抿嘴一笑,眼波流转,像极了妙龄美少女,但是她那张中年大妈焦黄的脸,让杨登欢一阵恶寒,连忙转过脸去。
看来,这是一支专攻行动的队伍。杨登欢心中有了判断。
夜深了。
窗户外面,好像比刚才又黑了不少,寒风刮着树叶哗哗直响,让人听了一阵阵发寒。
街面上早就没有了人,几盏路灯发出昏黄幽暗的光芒。
评弹茶馆中的丝竹管弦之声也渐渐小了下来,可能听曲和唱曲的都疲累了。
馄饨摊上也早已没了主顾,只要摊主揣着袖子坐在那里一阵阵地打瞌睡。
黄包车夫早就没了踪影,可能拉到了活计,也可能躲到哪个宅门洞避风的地方,眯上一会儿。
春光旅社也早就熄了灯,只有大门口一盏小灯泡还发着昏暗的光,在风中一摆一摆,偶尔发出吱吱的声音。
柜台前的小伙计抱着双手,脑袋枕在胳膊上,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旅社大部分地方都关了灯,只有楼梯还亮着几盏灯泡,免得有需求的客人上下楼时摔跤。
长街尽头,突然一群身穿白色道服,神色凶恶,气势汹汹的人大步走了过来。
黑夜白衣,看上去异常扎眼。即使这些人没有喧嚣吵闹,但是仅仅凭着他们腰间的长刀,凶狠的神色,肆无忌惮的眼神,六亲不认的步伐,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易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