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恭敬地道:“小人马上就去!”说着快速跑出门。
轻声关上门,杨不易擦了下额头的汗,低声吩咐门口候着的宫人:“你们先不要进去收拾,待我回来再说。”
“诺。”宫人们立即低头应声。这些宫人都是常慕远精心挑选,会说些汉话的,交流起来不费事。
杨不易着急忙慌去寻薛凌云,小跑着穿过蜿蜒回廊,一路上有壁灯照亮。他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往侍卫们居住的院子而去。
薛凌云被叶长洲赶走没处可去,他只能去侍卫们的住所。
不值守的侍卫们正准备洗漱就寝,院子里热闹非凡,满院光膀子光腚打水擦洗的汉子。大家嬉闹成一团,用盆子互相泼水,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和惬意。杨不易一脸焦急冲进去揪着一个侍卫便问道:“世子爷呢?”
那侍卫正在擦身上的水,见杨不易如此着急,指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道:“世子爷在那屋呢,跟刘统领他们在一起。”
为了方便照顾栾清平,刘忠奇依旧和他住一个屋子。栾清平身上的伤重,躺在床上歇着,刘忠奇则忙前忙后收拾东西。
薛凌云被叶长洲赶走后,灰头土脸来到侍卫们的院子,一直待在刘忠奇和栾清平住的屋子里。闲话早已说完,他却还不走,此刻跟个没事人似的玩着玉珏发呆,就是不提走的事。刘忠奇见天色已晚,尴尬地直起身来问道:“世子爷,您要不将就在属下这里吃些?”
桌子上摆着几张肉饼,几根黄瓜等蔬菜,除此以外再无别物。这是宫中侍卫的标准伙食,虽略显粗糙,但在此刻饥肠辘辘的薛凌云眼中,那就是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
明显的逐客令,薛凌云却装作听不懂。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笑了下,嘴硬地道:“没事,你们先吃。我还不饿呢。”
他平日和叶长洲同吃同住,如今叶长洲正跟他使性子,不邀请他,薛凌云也法厚着脸皮去他屋里吃住;可叶长洲也没说不让薛凌云回去吃,若让叶长洲知道自己在别人屋子吃饭,只怕又要不高兴。
他脾气大,薛凌云惹不起,只有躲。
刘忠奇和栾清平相视一看,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刘忠奇继续收拾屋子,栾清平努力直起身子笑道:“世子爷就别跟属下客气了,属下知道殿下定给您留了好饭菜,但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风味。您先垫一些再回,殿下不会知道的。”
薛凌云一天没吃东西,快要饿瘪了,听他这么说,怪不好意思,但身体实在太实诚,腹中“咕噜噜”直响。栾清平见状笑道:“世子爷,您就吃吧。”
“那……我就吃一个肉饼。”薛凌云讪笑着红着脸拿起一块肉饼。看着手中喷香的肉饼,薛凌云从未觉得这样粗糙的东西那么香。他咽了口唾沫,刚张开大嘴咬了一口,门“啪”一声开了,杨不易的脑袋钻进来,正看到薛凌云手上缺了一块的肉饼。
杨不易见薛凌云饕鬄似的咬着一大块饼,脸色一变,一转身就跑了。薛凌云被他吓了一跳,嘴里肉饼还没来得及嚼,见杨不易刚来就跑,心道“不好”,慌张地吐出嘴里的肉饼,站起来喊道:“杨不易,你站住!”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屋子,只见满院子光着膀子嬉笑打闹冲澡的汉子,哪还有那小猴崽子的影子。
这小兔崽子跑得这么快,定是来给叶长洲打探消息的。
“娘的,小叛徒!”薛凌云啐了口唾沫暗骂了一声,“回头再收拾你个小兔崽子!”
杨不易飞快穿过长廊回到叶长洲寝殿,轻手蹑脚推开门进去。叶长洲已经起身了,正冷着脸坐在餐桌前生闷气,手中折扇摔得劈啪作响。
听完杨不易轻声禀报,叶长洲冷哼一声,俊俏的面容在黑暗中有几分妖冶,漫不经心地道:“随本王去看看,什么吃食那么美味,竟令世子爷连晚膳都不回来用了。”说完他站起来气冲冲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