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易帮他洗漱完毕,赵婆婆便进来了。见叶长洲终于有心思收拾自己,赵婆婆多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地,笑道:“殿下没事了。”
“我有何事?”叶长洲嘴硬,打了个哈欠作掩饰,问道,“庆安国那边还是没回话么?”
“没有。”赵婆婆道,“大盛许诺的虽丰厚,但常如松老奸巨猾,每年收大盛的战马,哪有他自己霸占一方水美草肥的草原的好。”
“是,别人给的,可以随时翻脸不给。但长波草场一旦割让给庆安国,那才是真实落入他口袋的东西。”叶长洲扭了扭脖子,看着那件银色飞鱼绣金丝罩甲,道,“我又不去打猎,穿这甲做什么?”
这金丝罩甲十分昂贵,略显笨重但能护身。赵婆婆笑道:“每年春猎,京中皇子世子们一个比一
', '')('个穿得好看,巴不得将自己最好的衣衫、最金贵的武器亮出来,跟比美似的。殿下不会功夫,那也不能落了别人的后,穿好看点去露个脸。”
叶长洲摇头笑了,不好驳了赵婆婆一番好意,便依言穿了,继续道:“我父皇如此精明之人,不会让这困局困扰太久的。”
赵婆婆好奇地问道:“殿下为何这般有信心?”
叶长洲笑了下,道:“兵法有云:亲而离之,破其行约,间其君臣,而后改也。我相信父皇给出这么一个看似丰厚、但食之无肉的条件,就是要让常如松一时难以抉择。毕竟西潘与他结盟的诚意可能还没有大盛足,说不定还真是要过河拆桥,蚕食了大盛再收拾庆安国。”
赵婆婆点头道:“如此,常如松的确一时难以抉择。他犹豫不决的这段时间,足够你父皇做许多事了。”
“是。”叶长洲道,“大盛看似被动,其实不然。”
“只是,若常如松当真拒绝西潘,那大盛就要兑现承诺了。”赵婆满眼不舍望着叶长洲,“到时候殿下就要去游学,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叶长洲想说这都是命,但不愿引起赵婆婆和杨不易难过,伸了个懒腰,拿起暖炉边栗子剥了吃着:“我还是要打起精神,今日春猎了不求露脸,只要别丢人就行。”
赵婆婆认真看着他,叮嘱道:“殿下不会骑射,一定不要乱走动,就待在你父皇身边最安全。”
叶长洲点头道:“嗯,我不会自不量力的。”
初阳刚露出一丝光线,皇家猎场早已旌旗招展,人山人海。一千皇家御卫军随行护驾,各宫嫔妃、皇子的车驾络绎不绝地前往营地。
春猎共三天,这三天里,能拉弓射箭的皇子和世家子弟皆可在皇家猎场狩猎。三天后比试谁的猎物多,谁便能得叶政廷亲自嘉奖。
叶政廷一身劲装,一扫之前苍老的模样,恍惚间仿佛看到他当年虎威将军英姿飒爽的模样。这三天,他和皇后等后宫嫔妃、年幼的皇子皆在营地歇息。营地里的皇家御卫,加上猎场守卫,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来。
巳时刚到,皇家猎场吹角连营,声势震天。远远看去只见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御卫,和仰天嘶鸣的战马。大盛朝堂最勇猛的男儿,今日都齐聚此地,要一展风采。
叶政廷站在台上,台下站着百名参加春猎的子弟,皆穿着耀眼夺目的衣装,拿着最珍贵趁手的兵器,似这一趟不是来狩猎,而是比谁更俊美潇洒。
叶长洲不会骑射,坐在看台吃着瓜果。他身着银色飞鱼绣金丝罩甲,头发高高束起,黑色鞶带紧紧束在腰上,更显腰身劲瘦,整个人如迎风翠竹般光鲜惹眼,竟令下面参加春猎的许多世家子弟忍不住地偷看他。眼红他耀眼的罩甲,更眼红这人竟俊美如斯。
薛凌云站在太子身后,身着简单的玄色劲装,低调地背着一把巨型铁弓,只在腰腹部加了佩戴兵器的革带,简单却实用,不像那些穿得艳丽的皇子和世家弟子。丝毫不见他往日的嚣张霸道,与光彩夺目的叶长洲相比,他穿着尽显暗淡无光。
叶政廷起身背手朗声道:“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今四海平定,但不忘居安思危。今猎以讲武,展我大盛男儿雄风!”
叶政廷在台上鼓舞人心,薛凌云却没心思听。叶长洲躲在嫔妃和幼年皇子里,看着叶政廷,似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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