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垮着个脸,高高兴兴送你姐走,回头在坞原和孤一道等着他们大胜归来。”
“嗯。”薛凌云鼻子里嗯了声,失落径直写在脸上。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孤就不远送了。湘楠,一切保重。”叶伯崇冲薛湘楠抱拳道。
“太子殿下保重。”薛湘楠上了马,拉着缰绳转头对薛凌云轻声道,“景纯,好好的。”
薛凌云抬头,望着马背上英姿飒爽,但却满身风尘的薛湘楠,红了眼睛,勉强冲她点点头。
薛湘楠看着她从小护着长大的幼弟,也红了眼睛,转过头去不看他,“驾!”一声呵斥,一夹马腹,策马远去。
一行人望着薛湘楠和岑阳远去的背影,两人两骑渐渐消失在苍凉古朴的官道尽头。
薛凌云看着路的尽头,望眼欲穿,心头失落得紧。连岑阳都能跟着去流番洲,自己却不能去。什么世子,都是唬人的狗屁!寒风吹着脸颊,薛凌云没等另外两人,翻身上马便跑。
策马疾驰之下,春日寒风细雨割在脸上,与那刀子也无异。薛凌云却不愿意停下,咬牙忍着痛,疾驰在田野间。灰蒙蒙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个人,就这么永远跑下去。
很快到城门口,因行人太多,他干脆下马牵着往城里走。他低垂着头颅,满脸满头的细雨,冻得脸青嘴白,看起来有些狼狈。
城门口正在布置迎接庆安国特使的装扮,工匠和士兵忙碌着,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在百姓看来,这是几年难得的盛事,昭示着大盛邻国邦交友好。
薛凌云拉着马灰头土脸低着头往城里走,岑丹很快追上来,也下马与他并行。见薛凌云一脸不悦,岑丹试图逗他开心:“世子爷,要不去找宴大公子打马球吧?你许久没打马球了,球技生疏了吧?”
薛凌云没好气地道:“你世子爷一身伤还没好呢,打什么马球?你想弄死我么?!”
“那去找裴奕他们喝酒?”岑丹小跑着追上他,笑眯眯地道。
“喝什么喝,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辣又呛……”薛凌云没好气一顿抢白,随即看着岑丹一脸无辜的样子,知道自己有些反常,停住脚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回家睡觉。”
见他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尴尬的笑容凝固在岑丹脸上。他却还不知道薛凌云今日生气的点在哪里,心里反复思忖他家世子爷喜欢的东西,试探着道:“要不……我陪你去半山亭散散心?”半山亭在昭郡王府后面,与其说看半山亭风景,还不如说看昭郡王府的风景。
他这句话精准踩到薛凌云的狗尾巴,一时间薛凌云狗脾气犯了,冲他怒道:“不去!”拉着马径直往前走。
岑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他不敢提叶长洲的名字,更不敢劝薛凌云不生气。只得屁颠屁颠跟上去:“世子爷,你等等我。”
薛凌云生着闷气,叶长洲也是。
叶长洲躺在暖阁里整日不起身,睡得天昏地暗不知白天黑日。屋檐滴着雨水,赵婆婆撑伞行来。蹲在暖阁门外发呆的杨不易立即起身,软绵绵喊了声:“婆婆……”
赵婆婆放了伞,问道:“殿下午膳用了多少?”
杨不易低垂着头:“就用了小半碗米粥。”
赵婆婆叹气,有些生气地道:“这是要成仙呢!”随即推开门走进去。
叶长洲窝在被子里正迷糊,听见开门声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些,整个人被蒙得严丝合缝。
“殿下要睡到什么时候?”赵婆婆跪坐在暖炉边,声音有些冷。
“起来又能做什么?”叶长洲声音慵懒,在被子里动了下,“左右无事做,不如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