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只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不过你还是小心点的好。”恺誉十分不放心。
“我知道,所以我去买了一台变声机,”织菁笑得诡谲“所以我跟他讲话的时候,声音就比现在低很多。”织菁刻意装出低沉的嗓音,像在模拟实况。
“名字呢?”恺誉还是很忧虑“你告诉他你的真名?”
“当然没有。”织菁得意地说:“我跟他说我叫颜恺誉。”
“你居然用我的名字!”恺誉反射动作似地吼“我是个男的啊!”“你不觉得你的名字很中性吗?”织菁回答得也好理直气壮。“我只要把那个誉改成王加一点的玉,就扎扎实实是个女人名字了。”
恺誉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没想到我爸妈当年帮我取这名字,现在竟帮了你的忙。”
“是啊,”织菁嘴里塞着义大利面,囫囵地道:“回去替我谢谢你爸妈。”
“你还当真?!”恺誉虽然跟她同年,但身为男人,仍然忍不住要教训她:“小心点,别玩出火了,到时惹祸上身。”
“应该还不至于吧”织菁放下叉子,寻思着说:“我跟他愈是多聊,就愈觉得他不可能是个坏人。我对他感觉不错,说实在的,他大概是我认识的男人里面,跟我最谈得来的。”
“别又不把我当男人好不好?!”恺誉受伤似地吼“你跟我难道谈不来?”
“你例外嘛!”织菁噗哧一笑。“我是指除了你以外的男人。你说,你什么时候听我跟你讲过,我觉得哪个男人很有趣,我跟他聊得#x5f88#x5f00心?没有嘛。但他就不一样了,他那人很理智、很有内涵,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没气质没脑子的男人。”
“那是你的‘感觉’,”恺誉无法认同“因为你不认识他,没见过他,只听过他的声音,所以你可以很轻易地在脑里想像塑造他的形象,但他是不是真的如你所想?我怀疑。”
织菁责备似地瞥他。
“你就让我想像一下,作作梦,又有什么关系?”
“你廿四岁了还作梦,不好吧?”恺誉不留情地糗她。“实际点,找个现实生活里的男人才是正经。”
织菁一头直长发削出的脸,很是甜腻稚气,但那只是外表,她的内心可强势得很。“我年薪一百万,会赚钱又懂得保养自己,我要男人干什么?”
“可是有些很实际的状况”恺誉狎侮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织菁耸耸肩。
“买支按摩棒不会?”
“这样你就满足了吗?”恺誉再补一枪。
织菁被问烦了。
“如果有男人收入一仟万,身高一百八,体重八十,长得像汤姆克鲁斯,又有脑子,可以陪我谈天说地,不会让我厌烦我就考虑。”
恺誉笑了,他其实也明白问也是白问,他了解织菁,她不仅美丽,而且工作能力强,干脆俐落,实事求是,心思却又敏感纤细,一个玻璃般精灵剔透的女人。
“你有资格挑剔,”恺誉凭良心说:“但你的条件真的太高了。记不记得以前学校里的男生都说你自傲?”
“记得。他们说我简直仇视男人,应该是个女同性恋。”织菁怡然一笑,像在讲一个笑话。
“还笑得出来?”他惨惨摇头“你真是没救了。”
“恺誉,”织菁收起玩笑,衷心地说:“如果遇不到我满意的男人,我是不会去交男朋友的。干嘛呢?浪费时间而已。”
“你难道不会寂寞?”恺誉撩拨地问。
织菁侧头莞尔
“那我就养只狗。”
“如果养了狗,依然寂寞?”他不放弃。
织菁嫣然一笑“那我至少有电话里的男人陪我聊天。”
恺誉往椅背一靠,举双手投降。
“算了,我认输。”
织菁笑得更得意灿烂了。不经意地一瞥手表,看清了现在的时间,笑容倏地一敛,忙道:“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公司了!”
“干嘛这么急?”恺誉不解“你往常不是都可以混到两点?”
“不行了,”织菁手脚俐落地翻出皮包、抓起帐单。她和恺誉一向轮流付帐,这回轮到她。“那个死河童张,最近视我为眼中钉,我哪还敢像以前那么大牌。”
“这么骂你老板?”恺誉失笑。
织菁翻个白眼。
“我还想拿他的领带勒死他呢。”
“这更严重了。诅咒!”恺誉开着玩笑“快滚回去吧。”
织菁是得滚快一点。果然她匆匆忙忙赶回公司,才坐下不到几秒,河童张那催命符似的声音就在她身边响起:
“岳小姐,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织菁一脸倒楣地随河童张进办公室,不晓得又有什么讨厌的事等着她。
“我已经和典晴的卫先生约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半,你去一趟。”河童张一进门就说。
“这个案子不是已经没望了?”织菁讶道。
“我本来也这么认为,”河童张脸上掩不住一片喜出望外“但刚才卫先生打电话来,说觉得我们的作品不错,有几个问题想再详细讨论,所以要你明天再去一次。”
“不要我去吧?”这案子织菁虽然很想接,但她实在不太想再见到卫璟瞿。“上次都差点被我搞砸了。”
河童张眼神古怪地看看她“可是卫先生指名要你去。”
“嗄?”织菁傻了。
“他是不是被你迷住了?”河童张笑得一脸贼样“我看你干脆去se诱他好了。”
“我想没这个必要,没事我先回去了。”织菁脸色阴阴的离开河童张的办公室。
什么设计作品不错!才怪呢!织菁心里清楚得很,卫璟瞿会指名见她,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工作能力令他激赏,多半还是为了她的玉镯子吧?
包别提指名要见她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织菁不由得抬起手腕看了那只镯子一眼。到底姑姑送她这只镯子,对她是福气是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