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就别来烦我!”张婷秀眉扭曲,显然是气到极点。
我赶紧步过去劝解“别动怒,别动怒,小心伤着宝宝。”
扭头对徐南道:“这样,你下了班带他们去蕉叶餐厅好好填吧填吧,那里有印度飞饼,这是我唯一知道的这座城市里的印度食品。”
徐南终于讪讪的走开了。
那天下班,我自己却去了蕉叶餐厅隔壁的东方商厦。和以前公司的周铃约好了在那里见面的。
商厦门口的人熙熙攘攘,周铃身处其中,瘦弱的体态显得格外单薄。
我轻跑过去,从侧面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她马上惊喜的叫起来。
“等了很久啦?这条路老堵车。”
“没事,十分钟而已。”她淡然道。
一直很欣赏她身上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是这样不急不徐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我是个有些性躁的人,一旦什么事解决不了,就会着急上火。以前两人在一家公司,办公桌都是紧埃着的,渐渐熟悉了,就特别留恋她那份娴静和悠然,遇事也总爱找她掰一下,听听她的劝解,即使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也能安抚一下浮躁的心灵。
她永远象一弯浅清的溪水,静静的流淌着,即使寂寞也优雅。
她比我更早离开原来的公司,但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闲暇时出来喝喝茶,聊聊天,用现在的话来讲,应该算闺中密友了。
周铃弹得一手好钢琴,还深谙茶道,插花之术,实属一个兰心慧质的女孩。可惜,太出色的女子注定会寂寞,经历了几次感情挫折后,她有些心灰意冷,如今执意要去日本留学,虽然她还比我大了两岁。
前两天,她告诉我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想约我出来见个面。
两人手挽着手去搭电梯,往顶楼的茶座而去。
“秀妍,我刚才站在门口等你的时候,你猜我碰见了谁?”她的声音很悦耳。
我含笑道:“这样大的范围,我哪里猜得到?”心里却略有所动。
她轻轻飞了我一眼,才道:“你以前的老板卫黎军。”
我不露声色的依然笑着“哦?这么巧。”
“没想到隔了这么几年了,他还认得我,跟我打了招呼。”
“你这样出众,任谁都会过目不忘的。”
周铃笑语嫣然“你就别开我玩笑啦。”遂把这话题撂下了。
我一直疑心她是清楚我和卫黎军之间的事的。
那个阴沉沉的下午,我从盥洗室走出来,一脸的颓丧,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在过道上遇见她,她那样吃惊的子着我,眼里却是一派了然的神情。
只是她从来不曾问过,不曾提及,因为我不愿意讲。
即使是再好的关系,也不想说,毕竟都在一个公司。只想深深埋在心里,直到它枯死为止。
因此我益发的敬重她。
边品着茶,周铃边把她求学所需的资料一一的摊开来给我详细解释,哪些是申请时需要的,哪些是复审时有可能会要求提交的。还有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材料,比如学校的一般状况,学费的大致范围等。
我一边听,一边还时不时记上两笔。
周铃见我认了真,停下来问:“你真的也想去?”
我用“那是自然”的眼光看向她“能出去见识一下,也算不枉此生。”
虽然心里明白出国这件事要想说服父母,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年龄。
周铃柔柔的叹息一声,轻握了我的手道:“如果能找到自己合意的人,就嫁了吧,女人最终还是要找个归宿的。”
她那样温婉的性格,尚且一副无望的样子,我又该何去何从。
苦笑着反问:“那你呢?”
她幽幽的说:“我当然也是一样的,如果能有,自然最好。只是,只是我无法将就而已。”
是啊,无法将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透出多少哀怨和无奈。多少人顶着压力,只因为无法将就。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不愿向现实屈服的女孩罢了。心里不是没有迷惘的,可是,真的无法将就,就是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