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党的朋友也多半是光头党。他们本来就看秦黎不顺眼,金毛丛中一抹黑,强迫症分分钟发作。所以,现在情绪一旦被煽动,立马站出来给他撑腰壮场面。
见大家闹的不可开交,皮特终于走了出来,伸手拉了下穆勒,示意他别太冲动,先冷静一下。
穆勒对皮特还是买账的,毕竟将来可能成为自己的老丈人,就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暂时退到一边。
皮特眯起眼睛,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秦黎身上,道,“这个村庄属于生态保护区,所以村民十分抵制开发旅游。你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但现在也应该了解大伙的心情和想法,我希望你尊重大家的意愿,别再挑拨生事,否则我们就只有将你赶出去了。”
听到皮特这么说,穆勒立即见风使舵道,“对,把这个女人赶出去,我们村庄不欢迎外国人。”
他这么带头一喊,顿时一呼百应,不少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嚷着要把秦黎轰出村庄。
秦黎这辈子都是三好孩子,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赶,不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点恼羞成怒。
这些乡下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农舍是私人财产,土地也是私人财产,又不是要盖妓院,做什么道德沦丧的事。他们动不动就赶人是什么居心?最可笑的,竟然还想用舆论控制别人的行为自由,这民风未免也太彪了一点吧。
不过,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再怎么农村,也是讲法律的。这个村委主席总不见得眼睁睁地纵容他们动手打人吧?
要这样,反倒好办了,她立即去医院验伤,将他们告上法院。
这么一想,秦黎又硬气了起来,从严森背后一步跨了出来,道,“这是个崇尚人权自由的国家,你们宪法有规定,在不违反法规的情况下,有权支配自己的财产,并且允许个人自由选择居住地。我又不是开工厂要排污,需要国家许可,不过就是开个农家乐,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开?还有,这里的土地是国家的,并不是你们私有的,谁给的权利把我赶出去?”
反正已经把人得罪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继续道,“皮特,你只是村委会,又不是皇帝。法治社会里万事都遵行法律,要是我们谈不拢,那就法庭上见分晓。”
这些乡下人最怕的就是扯法律,因为很多条款规定都是乡村委员会自己定的,一旦捅上去,就只有被取缔的份。比如这个村委会的存在,本来就具有争议,镇里政府几次打算取消村委的自主权,但都被皮特这个主席压着,一拖再拖。
秦黎要真把这事搞大发了,走司法程序,村委会十之八九要被取消,以后村里一切都归贝希特斯加登的镇政府管。到时候,最没好处的就是皮特这个村委主席。
所以,他当即就静默了下来。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啊!
皮特不说话,那是因为他心里有鬼,但其他人却不买账。
村民七嘴八舌地道,“城市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拿法律当挡箭牌。”
穆勒瞪着她,怒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么多人里,秦黎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小白脸,还想把她赶出去,他以为他是谁?
板着一张脸,秦黎冷冷地对他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你。从现在开始,我不和你说风俗,就说法律。你们要是赶我走试试,我明天就找律师把你们一个个全都告上法庭。”
既然谈不拢,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秦黎拉了一把严森,道,“我们走。”
坐在车子里,秦黎越想越憋屈,拍着大腿道,“我还不信了,没了这封劳什子的证明,我就申请不到营业执照。”
见他不说话,秦黎转头看他,问,“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严森,“在想你刚才彪悍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秦黎,“……”
她老实交代道,“其实,刚才我也有点怕。”
严森摇头,“没看出来。那彪悍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女农民。”
秦黎听了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赞扬还是调侃?
“这个老皮特不就是个村委主席,居然这么嚣张!果然是简妮的亲爹,挑拨手段一流,一句话就挑起民愤,想把我赶出去。呸,我就赖这了,除非我自己走,否则谁也别想撵我。还有,那个金毛是谁?这人是不是光头党,看我不顺眼,所以处处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