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赖,事儿办的不不赖。拿钱给他。”
马上有人丢过一个钱袋子来,小山子拿在手里一掂,脸色立时大变。赶紧用手搓了搓,长条,硬邦邦的,像是“黄鱼”,两条。
“明晚你接着过去。但是,你去了之后,一不准喝酒,二不准叫姑娘,你要做的是把这两条黄鱼亮出来,然后你就走。”
小山子糊涂了,却也不敢多问,但又真心想问,于是吭哧起来。
黑面神说:“你别问为啥让你这么干,你按照俺说的办就行。事情办妥了,好处少不了你那份;事情办砸了,你自己拿胰子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挨刀吧!”
“不敢。小人一准儿遵照您老的吩咐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您兹管擎好。”
“好了。这没你啥事了,你家去吧。”
“好。我走了啊。”
说罢,小山子转身去了破屋,离开破院,一个人在散漫月光的荒野小路上迈动着步伐。
“给金子不让用,只是让拿出来给人看。这是嘛名堂呢……”
陡然一拍大脑袋,想通了。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黄金最耀眼,拿金子给人看,是为吸引别人的眼球,继而勾出别人的贪婪。那伙子黑面神让自己把将金子亮给别人看的目的,百分百是为逗馋虫。然后,他们定然还会有下一步的安排。看来自己这是上了别人的贼船了,可是……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伙黑面神放着别人不找,单单找他,并且对他的底细更是了如指掌。
难道,有人指使他们这样找自己的?
这可就新鲜了,自己的确认识不少人,可大都是些没囊没气、没野心、没胆子的平常角色,吓死他们也不敢整大活出来。
算了,不想了。爱咋咋地吧,反正贼船已经上了,想要下来也没法下来了,人家怎么说自己怎么做也就是了,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有自己一份好处吗,那就等着拿好处吧,没必要多操心。
回到家,跟一直等着他回来的妈简单说了几句话,回到自己那间小破屋,脱了衣裳,躺下就睡成死猪。
这叫没心没肺,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自己才不担心。
睡得正香,隐约听见耳根子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是个女人的声音,不像是妈,妈的嗓子没有这么细。
迷迷瞪瞪睁开眼皮,呓呓怔怔地问:“你谁呀?大半夜跑我炕头干嘛来了?”
他胆子好大,都不怕鬼。
“你听不出我是谁吗?”
“听不出。你自己说吧,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真没良心,连人家是谁都忘了。”那莫名女子好像生了气。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没良心了呢?”
“你心里难道就没有装着谁吗?”莫名女子在黑暗当中问着。
“有啊,我心里怎么能不装着人呢。我有个小相好的,叫菊儿,也有人管她叫小雏菊。只可惜,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栖身。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像我一样,整天在心里装着她。”
“你真的想跟她好?”莫名女子的声音当中夹杂一丝喜悦。
“当然了。尽管我还没跟她提亲,可我早就把她当成我的小媳妇儿了。”
“真的?”
“骗你干嘛。”
“你怎么不点着灯看看我。”
“对呀。光顾跟你白话了。我都忘了点灯了,你等着,我这就把灯点着。”
说罢,从枕头下面摸出一盒洋火柴,划亮了将放在炕头小桌上的油灯点亮。
借着亮光,搜寻女人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着。
“我在这儿呢?”
吓一跳。再一看,好眼熟!
菊儿!
蹦起来一下将菊儿抱住,上嘴就啃。
但也就是啃了两口,腮帮子上就重重挨了一下子。
立时清醒,赶紧再看……
整个人立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