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背在后面手揪着衣服,在等最后的审判。
“那就不用再分一缕给你了。”
司祯边说边把刚才的那缕神识收回来。
“不对啊,我的神识一直在你那里, 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怎么没感应到?”
这是在说他惨遭灭门身受重伤的事。
佘年百密终有一疏。
一个谎要用一万个谎来圆。
他嘴唇颤了颤, 终是道:“我把, 你的神识锁起来了。”
他囚禁了她的神识, 不让她的神识回到她的身上去,卑劣又无耻, 好像还对她的神识干了些不好的事情。
为了不让神识回去,他用自己的大妖的力量把一点点弱小的东西死死困住。
他贪念她的气息,和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而现在,自己的这份不堪就要暴露在司祯的眼下。
她会怎么想,她是不是要讨厌他了?
佘年委屈又害怕。
他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但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说,把司祯也一起捆起来就好了。
就像禁锢神识那样, 把司祯也禁锢起来。
【坏东西!你不许这么想!】
【你要是真的敢做, 系统会惩罚你的!】
“什么惩罚。”
【你居然还真的想这么做!已经开始问什么惩罚了, 很可怕的惩罚我劝你不要多试。】
【五雷轰顶, 把你炸成一只黑狐狸。】
【就祯祯说的那样, 被炮轰了!】
佘年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觉得一切都要完了。
司祯看着他老老实实站着低头认错的样子,有些怜爱。
傻孩子,一定是不想麻烦她所以才锁住她的神识,让她感知不到他遇到的危险吧。
一个害怕,一个欣慰,两个人的脑回路南辕北辙,像是两匹屁股对屁股的马,一声令下,开始飞奔。
都是好马,但就是跑不动一块去。
司祯拍拍佘年的肩膀,像是在拍自己的好同志,满眼都是:你长大了成熟了。
佘年被拍拍都还是蔫的,像淋雨小狗,整个人都没有变得蓬松起来。司祯怜爱地安慰落水小狗:“没事,不用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神识还留在你这,不可以困住了。”
“不然你遇到危险,我救不了你。”
“好了不要耷拉着脑袋了,看起来怪惨的。”
“我又没有怪你。”
落水小狗试探抬头。
司祯好像真的没有怪他,而且她现在的眼睛里是少见的,有感情的眼神。
什么感情,不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落水小狗甩甩身上的毛发,努力把自己重新变得蓬松。
自己囚禁了她的神识,她不生气?
还愿意继续把她的神识留在自己这里?
她还说,不用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佘年懵懂地想,囚禁她的神识不是什么坏事。
那,囚禁她呢?
佘年像是被允许吃一口冰淇淋的孩子,感觉到了甜味就开始得寸进尺,想要吃掉一整桶的冰淇淋。
“真的不是什么坏事吗?”佘年问。
他本能觉得,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系统也阻止他,不允许他有过分的想法。
但往日里对他不冷不热的司祯,现在格外宽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