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鬼王鬼脸阴郁,道:“还能有谁,那从九幽逃出来的恶鬼佛呗。”
“兕罗?”秦流西惊讶不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是前阵子的事,南方鬼王在六月,西方鬼王则是九月初时没的。”东方鬼王看着秦流西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轮到我和老匡了,有什么交代的,你就尽快吧,要是我们都被抓住,你可就一个都召不来了。”
封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被兕罗给抓住炼化的?”
东方鬼王说道:“妖有妖道,鬼亦有鬼道,同属四方鬼王,虽然平时都为了抢地盘斗个你死我活的,但大是大非上,我们都是可彼此交底的,这也是不成文的默契。就跟人间朝廷,文武将相争一样。”
匡山点头附和:“我们能知道,自然是经过了多方查探。”他暼着封修,傲然地道:“论鬼,我们可比妖多。”
这世间的妖,要修出灵智可难多了,断然不比他们鬼魂多,因为人一死就成鬼了!
东方鬼王拍了他一头,道:“蠢货,看把你嘚瑟的,鬼多有什么好得意的,那意味着人死得多,你是不是傻。”
匡山不服:“人死了还有人,可以生崽子的。妖能生妖,但能有人那么容易吗?听说有的妖,怀百年才能生出一只小妖。”
封修眼角抽搐,默默看向秦流西,你确定这两缺心眼的能帮忙?
秦流西也万分无语,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好了,你们的楼歪得都快塌了,说正事吧。可知兕罗炼化他们做了什么?”
东方鬼王沉声道:“西方被炼成了鬼塔,那塔就屹立在玉门关,南方暂且不知。”
“既然炼出了鬼塔,为何会放在那个地方?”秦流西有些不解:“这难道不是作为阴器用的?”
不过凭那家伙的本事,不需要这些阴器吧?
“我们也不知,但那一片入夜就会成为鬼地,一旦经过,生魂必死无疑,死的人越多,鬼塔的戾气和阴煞气也越重。”东方鬼王说道:“对了,那地方,乃是兵家之地,如果有战役,不用打,生魂全部会成为鬼塔的口粮。你不召,我们都要找你的,一是因为这鬼塔。二来,我们也不知会不会步西南的后尘,更不清楚他意欲何为。”
秦流西脑子闪过什么,问:“那鬼塔,可有瑞兽?”
“瑞兽没有,塔上却有一只穷奇,所以那鬼塔极凶,本来西方鬼王就是暴躁且凶的,他生前可是令小儿啼哭的战神,自带凶煞之气,如今被炼了,凶上加凶,煞气极重。”
秦流西一惊,取了帝钱卜卦,指节飞快掐算,没一会,就沉声道:“西北大凶,大战将起,兵不见刃,亡魂无依。”
第1173章 帝星暗,国之将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流西本打算召来鬼王,把找石獣的事交代下去也就结了,却不想还会从东方鬼王他们嘴里得知另外的西南两鬼王落在了兕罗手上的事。
如今西北将有大战役,那边却有一座鬼塔勾魂作祟,这一波估计会死不少人。
秦流西立即施术,化了一只纸鹤入京传信,自己则回观先吃了一把养血丹,拿了些黄纸,在观中人幽怨的眼神下,匆匆地离开,跟着东方鬼王前往西北。
时间门已快入十一月,今年天灾频生,天气异常反动,先不说南边在十月金秋收割时,各地都还在下暴雨,就岭南那边还发了山洪,外人不知其因,也都只能当是天气反常,也正因为如此,北方仿佛早早就入了初冬,盛京的人已经穿上薄袄子,早晚更要披上大氅御寒。
寻常百姓忧心郁郁,去年雪灾之后,这日子就没好过,今年这么早就冷了,该不会比去年来一场更厉害的雪灾吧?
有着这忧虑,他们也不敢随意浪费粮食,甚至有机警的想要囤点粮食,却发现,城中的粮价已经升得让他们望尘莫及,因为今年天灾太多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就不提因为天灾处理不当而引发的各种病疫了,盛京的乞丐和流民可比往年都要多。
种种因由,使得粮食产量骤降,粮价自然也就升了,除了粮价,还有布价盐油,价格都在上升。
百姓再无知,都能看得出来,今年这年不会好过,又看天气早冷,不禁卯足了劲囤粮和御寒之物。
底层百姓已有这顾虑,朝廷的官员就更头疼了,六部里,不提谁最惨,都一个猫样。
这一年,因为天灾和疫情,粮食产量减,物价高,各地赋税收上来自然也不如从前,偏还要不断支出,比如赈灾,比如拨款工部治水,兵部要军饷军需。
可以说,管着国库的户部,每位大人的发量都在日比日的减少,眼底乌青日益加重,都是为银子愁的,这没钱没粮,心慌啊。
而兵部,同样头秃,各地都要发军饷和军需,国库还没啥钱,眼看又要入冬,今年天气变化也大,钦天监的都说今冬会是个冷冬,驻边的战士不得要尽快添寒衣发军饷?
啥,没钱,军饷不发这是要逼人家兵变,这谁担得起?
兵部天天都在和户部的扯嘴皮子,又让他们去办那啥慈善拍卖会薅钱,但这样的事,一次两次的叫新鲜,多了的话,谁心里都有数,这是明摆着没钱,要薅大家钱袋子了,而时势艰难,冤大头也不敢当了!
至于刑部,也头痛,所谓国富民强,国泰民安,老百姓有房子住有饭吃有田耕,安居乐业的,这谁会去当那受人唾弃的土匪?
但天灾多发,不少流民被逼成流寇,有些暴民还残暴犯案,刑部的大牢都要装不下了。
工部的也有话说,治水兴水利也要银子,没有,啥也造不起。
吏部则忙搞贪官,抓典型,忙考核调任百官。
礼部么,大概是最闲的了,因为今年太后薨了,太子废了,圣人就没办什么万寿国宴,后宫妃嫔也不敢办啥千秋,就是祭祀也是一切从简。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圣人为啥忽然起意去祭什么天啊,祭天不要钱的吗,这关口,越是大阵仗的,就越劳民伤财啊。
可祭天事关苍生,谁敢说这事不妥?
于是,每日的朝堂都吵得像个菜市场,各个奏折讨论的主题,最后都逃不过一个钱字,为了这该死的阿堵物,那些平日满嘴之乎者也视金钱如粪土的斯文官员,只差没撸起袖子去和对家扯头发干一架。
眼看要入冬了,外面物价高涨,又是冷冬,这会儿要是再来一个大雪灾,得要命,尤其是战事,那大家都勒着裤腰带吧?
然而有句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蔺相竟在早朝说,西北边境小战事频生,番邦异族几番试探,可能会入关抢粮抢物过冬,毕竟这受灾的,不仅仅是中原,草原同样旱死草,鼠虫严重破坏草体,使得畜牧不利,没有吃的,只能去关内抢了。
一听要打仗,所有人都麻了,缺钱缺物的,咋打?
蔺相也觉得万分头秃,天知道他看到一只会飞的纸鹤向他口吐人言时,有多震惊,差点吓萎了,但更令震惊的,还是纸鹤传递的信息。
西北大战将至。
国库空虚时遇战事,这简直是一场大灾难。
其实秦流西不说,他都有种国之将乱的感觉,毕竟这一年国运每况愈下,且灾祸连连,国库再充盈也经不住这么作啊,何况它并不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