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别闹了,恩师,我们现在商议的,就是怎么往民间传播学问。如果民间读书人最多,那还用得着我们现在这么忙活吗?”萧锐还是没明白。
旁边的赵德言好像懂了,拍案叫绝,朝着老李纲躬身行礼,“夫子妙计!不错,天下读书人最多的,还得是民间。”
“赵兄,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萧锐着急了。
赵德言解释道:“侯爷,夫子说的,应该是寒门。不是庶民。”
“寒门?”
“不错。世家子弟读书人的确很多,但人家是含着官印出身的,可不会屈尊给您当学堂先生。但您不要忘了,天下寒门无数,每年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九成都是寒门。多少人落第之后,留连长安久久不去?还有那些投卷的,虽说不是个个文采斐然吧,但也都是有一定学识的。”
萧锐眼前一亮,惊喜道:“恩师,您是说,可以征辟这些落第书生来做学堂先生?分配到全国各地的官办学堂?”
李纲抚须笑道:“不错,如果按照刚才你给他们几人许下的承诺来办,想来会有无数人愿意领这个差事。”
萧锐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恩师,姜还是老的辣!弟子服了。您这一句话,能让大计提前十年实现。”
老李纲哈哈大笑道:“迟暮之年,能看到盛世的曙光,能帮上点忙,老夫责无旁贷。只可惜,老夫没有十年了,看不到咯。”
“怎么会?您老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一定能看到。”萧锐宽慰道。
老李纲摆手道:“人活七十古来稀,孔圣人也不过活了七十二岁。人不能太贪心,我这身体,这两年如果不是你这个好徒儿照顾的好,怕是早就入土啦。”
“行了,到了我这把年纪,多活一日就是多赚一日,为师早就看开了。还是说正事吧。”
颜师古担忧的说道:“夫子,侯爷,用那些落地书生做学堂先生,单纯的教人蒙学识字没问题,但这些人良莠不齐,每个人品德不一,是不是需要甄别遴选一下?”
“毕竟教书几年,就可以免去科举被录用为官的,难免有些浑水摸鱼之辈。”
孔颖达也点头道:“不错,若是有人应付差事,随便对付几年,然后就去当官了,岂不是祸事?”
萧锐沉思道:“孔祭酒,可否从国子监遴选一批人,常年走访巡视各地,监督考核他们的教学情况呢?”
孔颖达思考片刻,点了点头,“此计可行。”
旁边赵德言开口了,“用后考核?为什么不在用人之前就考核呢?干脆对那些落第之人开一场专门的科举。不测时政、不测学识,就考他们对蒙学之事的理解,还有对这几册蒙学图本的见解。若能通过者,方可被派去担任学堂先生。”
萧锐抚掌大赞:“好主意,开一场别样的科举,不选拔官员,选拔学堂先生。我们这就上书陛下。”
“科举之外的选才?为落第之人另辟之路。选上了,就是五年之后的官员,不如就叫作——恩科?朝廷格外开恩的科举?”
“妙极,就叫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