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听了,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声辩解:“我是等你啊,大叔,我也没有吃晚饭呢,我们晚上一起……啊,对了,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哇,你的脸色也好难看啊,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做手术还是上战场啊,怎么几个小时不见变成这样……”
张诚悠的嗓子很大,在夏行思的耳边如同夏日里震天的蝉叫。
“……”
夏行思一脸疲倦的坐着,什么也不说,张诚悠的声音也渐渐戛然而止,他看着,突然觉得夏行思像个残缺不去的布娃娃,坐在这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心痛。
他微微的皱起眉,眸里是满满的忧郁,如同下雨天的乌云。
他抬起手,向夏行思的额头探去,声音低沉地响起:“……大叔?”
夏行思一惊,往后退了一小步,下意识的躲开,充满警惕的看着他,像看着什么恐怖的人物。
张诚悠被刺的怔住。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简直是自取其辱。
夏行思的手术服湿的很厉害,后背一整片都变成了透明的,连着肩膀和腹部的衣服都湿了,他每呼吸一下,贴在身上的衣服就跟着上下起伏,衣服里面的身躯清晰可见。
张诚悠看着,不由的停住了流转的目光,咽了一口口水。
夏行思像被抽了一鞭子的马,立刻站了起来,朝电梯走去,飞快地说:“我先回诊室了。”
张诚悠立刻缓过神来,心里一边痛骂自己是色胚,一边快步追上去,手握住夏行思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大叔,你没事吧?”
他的手碰到一片湿漉漉的衣服,汗早就冷掉了,衣服也是冷的,张诚悠摸到的时候,是一片冰冷的触感。
这样冰冷冷的衣服他穿了多久?
难怪脸色那么差,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不好好照顾自己。
张诚悠还没来及说什么,手中的温度就消失了。
只见夏行思轻轻的躲开他的手,低低地回了一句:“我没事。”
随着他的手,张诚悠的身体都轻轻的被推到了一边,就像推布娃娃一般轻而易举的动作。
他并没有用很大力气,但张诚悠却觉得好像被推到了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
夏行思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却觉得离了好远,远到他怎么抓都抓不住。
眼前的身影缓缓的走动,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就像画中的雾一般,朦胧而缥缈,看的见,抓不住。
大概是体力不济,夏行思走了几步,又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片黑白在晃动,可是这次他没有东西可以扶了,唯一可以扶的,就是张诚悠。
但他不想……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只手再度扶住了他的肩膀。
就和刚才一样。
是张诚悠的手。
毫不犹豫的扶住了他,仿佛自己刚才没有拒绝他一般。
夏行思只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就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身上冰冷的衣服紧紧贴着张诚悠。
一阵阵温暖侵入体内。
直到眩晕过去,他才缓缓的看清眼前的景象。
可是并未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张诚悠松开他,然后扳过他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
四目相对。
夏行思疑惑又惊愕的看着他,既不惊呼,也不挣扎。
张诚悠的手虽然紧紧的握着他的肩膀,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