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忙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陈庆终是不忍让她为难,敷衍地安慰了几句。
“嗯,家主您答应了?”
热巴眉开眼笑,想借机确定下来。
“娜扎但凡有你三分通情达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境地。”
“你平日里多劝劝她。”
陈庆捏了捏热巴光滑的脸蛋,整肃衣冠后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渭河滔滔。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奔流而下,冲击着耸立在河道中的两排水泥桥墩。
路过的行人商贾禁不住频频侧目,为这壮观的景象而惊叹。
“侯爷,开始铺设桥面了。”
“内务府调拨了许多物料,按您说的,堆也要堆出个百年不朽的工程来。”
李左车陪伴左右,指着远处繁忙的施工场地说道。
“还行。”
陈庆意兴阑珊:“我来咸阳数年之久,总算干了点事情。”
李左车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笑着问道:“侯爷莫非对当前的境况不满?”
“您己经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未来扶苏殿下登基,您大展拳脚指日可待。”
陈庆缓缓摇头,话锋一转问道:“李兄,你说彻头彻尾改变一个国家需要多久?”
李左车愕然愣住。
他迟疑了很久才回答:“秦国奋六世之余烈,方能击败六国,一统天下。”
“至少……得百余年吧。”
陈庆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年就够了。”
李左车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二十年连一代人都未长成,怎么可能改变整个江山社稷呢?
“二十年前,这个国家的百姓饱受外族欺凌,生灵涂炭、任人宰割。”
“二十年后,这个国家浴火重生,上下一心奋起反击,独扛十七国联军、力挫群雄,使世人刮目相看。”
“你说这算不算彻头彻尾的改变?”
陈庆微笑着看向对方。
李左车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秦国前后遭受多次合纵围攻,最多时也不过六国参战。
即使这样,仍旧险象环生,连函谷关都被攻破了一回。
独扛十七国联军?
天下间谁能有这个实力?
“不知侯爷说的强国在哪里?”
“又是如何浴火重生,独步天下?”
李左车抱着探究的态度问道。
陈庆笑而不语。
我说的正是我们自己!
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到1951年从鸭绿江打到三八线,一代人在血和火之中成长起来,扶起了将倾的大厦,挺首了民族脊梁!
“本侯把太多时间消耗在内斗上。”
“既要与公卿勋贵斗,又要与皇室宗亲斗。”
“左右两难,投鼠忌器是常有的事。”
陈庆还没把话说完,李左车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侯爷也可不必如此。”
“诸夏纷争多年,山河破碎,道义无存。”
“当今之世,有能者不得施展,无能者窃居高位。”
“侯爷的苦楚就在于削足而适履,杀头而便冠。”
“您转念一想,到底是这履、冠的错,还是您自己的错?”
陈庆笑得欢畅,李左车也跟着笑。
“冬日时,陛下会去汤谷休养,由太子殿下监国。”
“待信儿归来,本侯给他谋个海军大将的差事。”
“舟船和武备交给你了。”
李左车躬身领命:“下官绝不辜负侯爷所托,”
海军也是军。
咸阳被渭河分隔南北,一旦战船突入其间,以大炮轰击两岸,卫戍军绝不可能挡得住!
大事可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