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腾苦着脸发牢骚。
“烂木头也行啊。”
“我这数万贯丢下去,陈庆给我挖了个水塘出来。”
“我找谁说理去?”
章邯的家底薄,愁得眉头都拧巴了起来。
其余人也怨言满腹,纷纷开口痛斥。
蒙毅用指节敲了敲桌案:“诸位,你们想怎样老夫管不着。”
“可蒙家的钱粮不是那么好拿的。”
“陈庆今天要是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者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那什么都好说。”
“他要是拿不出来……”
蒙毅提高了音量:“家兄统领三十万北军,悍不畏死的猛士多了去了!”
“不可!”
宁腾安稳日子过惯了,一听这话立刻出言制止。
“嗯?”
“宁内史,你愿意当软骨头是你自家的事。”
“老夫可咽不下这口气。”
“你也管不到蒙家如何行事吧?”
蒙毅长眉一挑,冷声说道。
“蒙尚书稍安勿躁。”
“本官不是那个意思。”
宁腾压低了声音:“内史府的衙役、捕快对城中状况熟悉无比。”
“您要是想动手,切勿莽撞行事,等我消息便是。”
“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即使痛殴陈庆一顿,料定陛下也不会太过责怪。”
蒙毅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也没想着真杀了陈庆,不过对方实在太过目中无人。
再放任下去,世家体面何存?
章邯犹豫良久:“那也算我一个。”
“本官还有一众亲兵好手留在府中。”
“不过咱们最好只吓唬吓唬他,让陈庆知道厉害就是了。”
蒙毅鄙夷地瞪了对方一眼。
又不想担干系,又想把钱讨回来。
什么好事情都让你占了?
“法不责众,大家伙并肩子上,谁敢退缩吾等共弃之!”
“贪我钱粮,犹如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某家早就瞧他不顺眼了,他要是敢贪我的钱,不把他的隔夜屎打出来,算他拉得干净!”
“此人惯来在朝中搅风搅雨,作威作福,正好趁此机会杀杀他的威风!”
“钱一定得要回来,他要是敢赖账,咱们把他家的工坊拆了!”
“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起陈庆家里的玻璃香皂工坊,气氛陡然火热起来。
众人摩拳擦掌,暗暗在心中计算得失。
哪怕之前投入的钱粮全部折损了,瓜分掉玻璃工坊仍旧能大赚一笔。
“好!”
“今日我等击掌为誓!”
“待会儿陈庆来了,谁退后一步,可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蒙毅三言两语就统一了战线,心情大好。
他缓缓伸出手掌,威严地恐吓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千金一诺,誓不悔改。”
“今日陈庆拿不出个说法来,别想走出去!”
一双双手掌交叠在一起,众志成城。
而此时,陈庆的马车也停在了苑林的大门口。
“哦吼,这么多侍卫呀?”
“排场够大的。”
“这世道不太平,经营商贾也不容易。”
“没点武力在身,出个门都不放心。”
陈庆大致从请帖中猜出了蒙毅的心思,因此面对里三层外三层,把守森严的护卫并没有大惊小怪。
人家有权有势嘛!
武装经商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