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仔细观察了一遍,赞许地点点头。
人怎么样先不谈,起码货确实是好货。
顶真的坐骑是一匹体态匀称、西肢修长、肌肉强健的白色母马,性子看起来十分温驯。
而所谓的犏牛身形魁梧,简首像是一座肌肉堆成的小山,两只弯角凶悍威武,时不时甩动毛发丰富的尾巴驱赶蝇虫。
“百匹骏马,两百犍牛,都如这般?”
陈庆开始后悔换得少了。
如今关中人力、畜力急缺,哪怕转手发卖了,都能赚一大笔。
“若尔盖马一百三十匹,犍牛两百一十五头。”
“小人怕路上有折损,多带了一些。”
“幸好牛、马身体强健,跋山涉水赶过来折损得并不多。”
扎西尊珠察觉到陈庆满意的神色,笑容更加热切。
“羌地特产的犏牛身强力壮,干起活来远胜平原的黄牛、水牛。”
“而且吃苦耐劳,哪怕拉着车上山走半天都不会累。”
“若尔盖马体格雄健,聪慧灵敏,宜乘宜耕,善走沼泽草地。”
陈庆大感兴趣:“这么好的东西,巴蜀有吗?”
扎西尊珠犹豫了下:“犏牛之所出不合天道,无法诞下牛犊,就如骡子一般。”
“若尔盖马的雄性稍显暴躁,必须骟过之后才好乘御。”
“这两样皆为羌地产出,在巴蜀并无繁衍。”
陈庆一听就来气了:“果真如此?”
扎西尊珠慌忙俯身行礼:“小人绝不敢有任何欺瞒,大人您遣使去巴蜀一问便知。”
“妈的。”
陈庆暴躁地骂了句粗口。
马是好马,牛是好牛。
可惜对方带来的牲畜都无法生育繁衍。
我就不信了!
“顶真,乐平公主是本官妻姐,你是她心腹卫尉,说起来也不算外人。”
“今日本官做东,咱们去醉香楼快活。”
羌人放牧为生,善于繁育牛马。
说不定顶真有所隐瞒,等会儿酒酣耳热,再仔细盘问他一遍。
陈庆忽然想起一事,“稍待,本官去拿一样东西。”
扎西尊珠不知所措地伫立原地,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银行大楼上光灿灿的玻璃窗。
咸阳果然如乐平殿下所说的那样繁华富庶。
不枉我伏低做小那么久,才换来此行的机会。
“顶真小哥,来一根。”
陈庆吩咐人手前来接收牛马,另外拿了个小盒子出来,一见面就递了过去。
“这……”
扎西尊珠诧异地看着对方把小圆棍叼在了嘴里,又用火折子点燃。
一吸一吐,青烟袅袅,好不快活。
陈庆机缘巧合下终于弄明白了皇陵刑徒烧烤时用的‘烟草’是什么。
它乃是一位中药材,名为‘华山参’,与烟草应当是同科植物。
燃烧起来的味道与之极其相似,在秦岭的山野间十分常见。
“小人不会……”
扎西尊珠眼眸闪动,好奇又有些紧张。
“大家都是敞亮人,你就别装了。”
“本官给你点上。”
陈庆大喇喇地把卷烟塞进了他的嘴里,拿出火折子抖了抖。
扎西尊珠不好推拒,把烟头凑在火星上。
“吸……”
“咳咳咳。”
陈庆让他吸,这小子也是个实诚人,猛吸了一大口,立刻呛得咳嗽不停。
“别着急,慢慢来。”
“烟是草中王,越抽命越长。”
“若不是招待亲近之人,本官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陈庆主动示范,吞云吐雾好不潇洒。
扎西尊珠确定卷烟没有危险,这才小心翼翼地又吸了一口。
“怎么样?”
陈庆笑嘻嘻地问。
扎西尊珠缓缓吐出烟气,开心地连连点头:“不错,多谢大人款待。”
“你应该说——一烟顶真,鉴定为:针不戳。”
陈庆拍着他的肩头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