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鼎本就是阴邪的东西,尽管毁去,但必然还有残留之物,这时若不消除,还会酿成麻烦。”这时又没有什么门神尉迟恭,更没有关公,连佛像观音玉都没有。那便只有就地取材了。
“山石性沉稳温和,又是最接近天的部分。”虽然显得很扯淡,但的确是有这样的寓意,“那山石便会富有灵气,搁置在放鼎的地方,会镇住宅子,邪祟不得侵,并且逐渐驱散那鼎残留下来的影响。”
阿武连连点头,丝毫不质疑徐福的话,提笔便开始写了。
或许是许久都未敢与家中人联系过的原因,阿武还斟酌了好一会儿。
待到写完之后,内侍便收了过去。
阿武从脖子上取下一根赤色的线,“这是幼年时我家人拴在我身上的线。”
徐福瞥了一眼。啊,有点寒酸。
不过阿武却看着那线颇为怀念,“我们那处,出生后,每年都会拴上这样的红线。”
提前帮忙牵姻缘?
然而阿武口中说的却是,“此物都是表示家中人的祝愿的,只是我少年时离家,已许多年没更换过了,我家人应当是认得的。”
徐福只想到了,这根线该是多久没洗过了?
不过也正是这么久不换,那显得老旧的线才更独特吧,保管他家中人定然一眼就能认出。
内侍接过了线,跟绢布包裹在了一起。
嬴政立即便寻来人,让他们到楚国去送信了。
阿武低声道:“先生曾说,待我到了咸阳后,便向外公布我绑架不成,在秦国被处死的消息的。这……这是否要往后延一延?”
“嗯,往后延一延吧。”免得他家人骤然听闻他死了的消息,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毁那鼎?
“换面相你还得再等上一等了,那鼎必须要先毁掉才行。”
“无事。”此时阿武反倒异常的平静了。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吗?
嬴政见徐福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便直接揽着徐福出去了。
阿武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闪了闪。待到面相换回之后,他便将家中人都从楚国接到秦国来吧。如今他已经亲眼见到了秦王的模样,他不可否认,秦王比楚王更为慑人,何况攻下那么几国的秦王还这般年轻,他还有充足的精力,可以等待着攻灭楚国的那一天。不管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阿武都要为家人早做打算。
前半生他是漂泊过来的,他的家人也是担惊受怕过来的,他们后半辈子总该寻个安稳地方,过一过平凡的生活都极好。
阿武摊开倒了下去。
那相处许久的徐先生,此事之后怕是不会再见了,骤然一想,阿武倒觉得还有些不舍。
……
·
嬴政不知有人在背后惦记着他的徐福,他陪着徐福处理完了事,回去之后,便轮到徐福陪着他做事了。
徐福靠在嬴政跟前,都是浑身僵硬的。他担心嬴政对他动手动脚,但是直到嬴政最后处理完事务,都没有再做什么。
徐福:……
等入了夜后,嬴政也是难得老实了起来,只不过他依旧搂住了徐福的腰身,随后眼一闭,便就这样睡过去了。
徐福抬头打量了一下嬴政的面孔,他的眉间的纹路变得有些深了,大约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吧。
……肾亏了。
徐福在心底下了定语,然后才闭上了眼,也渐渐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