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是怪异!”李信摇头,“先生不懂也没关系,先生只要知晓,信一直仰慕先生便可。”
他们说话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些,难免有人朝他们这边看来。徐福总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实在是李信看着他的目光,令他太过招架不住。遇上这样一个不怕死的人……徐福也不知怎么是好。他看着李信,冷酷道:“将军说话若总是这般只图口头痛快,以后我与将军也不必再见了。”如今李信越发如鱼得水,也算是应当了当年他的批语。
若是那侯生归秦来,他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了。
李信并不惊慌,只点头道:“好,我以后不说便是。”
也不怪荆轲被他气个半死了,徐福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徐福实在不想与李信对话下去,便招手叫来内侍领路回宫。
内侍点头,匆匆瞥了李信一眼,随后恭敬地走在前面领路。
李信脸上的神色变也未变,朝着徐福遥遥一拜,还特别高兴地转身走了。站在不远处的赵高瞥见了这一幕,笑了笑,随后加快脚步跟上了徐福,一同朝着嬴政处理政务的大殿而去。
之后徐福听下面的人传来消息,说李信去见了荆轲一面,荆轲被气得吐没吐血,徐福不知道,但是几日后,就在荆轲快要被架去车裂的时候,内侍跨进殿门来,躬身道:“犯人荆轲求见庶长。”
荆轲并未入狱,他依旧关在那个小院中,也正是因着他这样特殊的身份,内侍才会前来禀报,不然谁会搭理他一个快要死的人的请求。
徐福听见内侍这样说,还免不了有些惊讶。
荆轲求见他做什么?荆轲可不像是会求饶的人。徐福揣着疑虑,叫上了两名会些功夫的侍从,又令人前去告知嬴政一声,随后才出了殿门。只不过刚走到殿门外,便斜里蹿出来了个胡亥。
“父亲去做什么?带上我吧。”胡亥抱着他的腿,眨了眨眼。
自从扶苏越来越忙了之后,胡亥便寻不到玩伴了,宫中除他和扶苏以外,再无别的小孩儿。蒙家兄弟又还没成亲,也变不出个孩子来陪胡亥。其他家中有孩子的大臣,徐福又不怎么放心。现在就只能随手将胡亥拎上了。
徐福抓着胡亥的小手,带着他往那边偏僻的小院儿而去。
胡亥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玩意儿。
徐福忍不住问他:“在说什么?”
胡亥扬起头来,指了指面前的院子,“这里阴气重,适合下咒术。”
徐福颇有些哭笑不得,但面上依旧正经地问道:“你怎知此处阴气重?”
胡亥挠挠脑袋,“……嗯,唔,感觉到,凉凉的,那不就是阴气重吗?”
徐福忍不住揉了他一把,“胡说些什么?”说罢,两人就已经停在了院子之外。院子内的守卫注意到徐福来了,当即便打开门,迎了出来。
徐福拉着胡亥往里走,胡亥都还在东张西望。
等里头屋子的门一开,里面的荆轲和胡亥大眼对小眼,都是一愣。
胡亥缩到了徐福的背后,“他太凶了,身上带煞气。”胡亥小声说,说完,胡亥又觉不对,于是又从徐福背后钻出来,挡在了徐福的面前,“嗯!我保护父亲。”
徐福将他抓了回来,顺带捏了一把脸颊,“旁边这么多人,哪里轮得到你这样小的身板。”
荆轲沉沉地看了一眼胡亥,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他没想到徐福这样没放在心上,竟然还带了个稚子过来。
“我想活下来。”荆轲低低地道,面上闪过坚决之色。
徐福是真的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荆轲会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难道荆轲不该是铁骨铮铮?威武不屈?宁死勿求饶?徐福觉得自己的认知似乎出了点儿什么偏差,大概是从知道荆轲刺秦,连荆轲都被人给换掉了的时候开始?
徐福面上涌现一层薄怒之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