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将后面一句话给加上了,然后才合上了绢布。
将绢布放在胸口之后,徐福便转身去继续睡觉了,待到醒来后,徐福迅速洗漱,然后找到了士兵,让他将消息带回咸阳时,便将此物呈到嬴政跟前去。那士兵连连点头,慎重地放在了怀中。
徐福倒是想快些回咸阳去,但是这一路走来,大家都疲倦不堪了,全靠着一股气撑着,现在这股气散开,那些困苦疲倦就立即涌了上来。士兵也是人,他们也需要休息。
徐福和蒙恬商量过后,便觉得先在雍城休整两日,然后便回咸阳去。
而冯劫还要在雍城留下,一直留到新的官员被派来,留到雍城恢复到过去的秩序。
那家书交出去之后,徐福罕见地忐忑了起来。
那不是不安的忐忑,而是期待的忐忑。他不知道自己那封家书被嬴政看见之后会怎么样。
徐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见了太多人的生死离合,见了他们放声大哭却还有家人可以倚靠的样子。
徐福心中便隐约对咸阳宫画上了一个等号。
那也算是他的家了。
一旦这样想之后,这种感觉就陡然不一样了,好像心脏某个地方被牵连住了,徐福甚至怀疑,自己以后能不能那样潇洒地说走就走了。有点被束缚吧,但是他却并不会觉得难过。
徐福捂了捂胸口,坐在桌案前,望着窗外的树桠发起了呆。
赵成在外小心地敲了敲门,“先生。”
“进来吧。”徐福收起思绪,转头去看他,“可是有事?”
赵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过来伺候先生。”
徐福刚想说我不用伺候,但是对上赵成那双黑黝黝的眼,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得点点头,道:“你也不必拘谨,若是累了便坐下来歇息吧。”赵成瞧上去年纪也不大,他又累又要照顾自己,也不容易。再让他站在自己身边随时等候差遣,那也太过不近人情。
赵成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奴婢不敢的话。
他似乎发觉到了徐福的无聊,便出声道:“先生,可要奴婢为你寻些书来?”
徐福的确有些无聊,但是他坐在这里看书简,那赵成又怎么办?就将人家这样冷落在一旁吗?
于是徐福还是拒绝了。
“赵成,是何时入的宫?”徐福干脆与他闲聊起来。
赵成摇摇头,“奴婢也不记得了,那时还小吧。”
“后来便一直在王宫中驾马车?”
赵成笑道:“不是,从前还轮不到驾马车的,从前奴婢只能养养马,后来先生进了宫来,奴婢才有机会跟着先生驾马车。奴婢的机会都是先生给的。”
徐福淡淡一笑。
赵成惊讶道:“奴婢还未见过先生笑的时候呢!先生笑起来,实在……实在……奴婢词穷,倒是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就只觉得好看了……”赵成一脸憨实,夸得那叫一个真诚。
徐福也没想到自己会冲着他露出笑容来。
赵成对自己展露了这么多善意,所以自己才会也不吝啬吧?
徐福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想要将这个话茬转开。虽然好听的话谁都喜欢,但是赵成夸自己的时候,徐福总有种淡淡的违和感。大约是男人总被夸好看,还是有些不大适应。
没等他想出个话题来,赵成已经又开口了。
“待先生回去后,奴婢能到先生身边去做个近侍吗?”赵成小心翼翼地问。
待问完后,赵成又马上道:“是……是奴婢太贪心了,若是不成的话,给先生驾马车也是好的。只是先生如今不做奉常了,用上奴婢的时候倒也少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