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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1 / 2)

惯了,做起事来也绝不拖泥带水,三两下就把沈西安顿在床上。那青衣人见状凑过去,解了那活阎罗的衣带,露出一片苍白单薄的胸膛来。

那胸膛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珠,许多银针已没入皮肤,刺透五脏,看不见踪迹。

“好狠毒的暗器。”

他见状又诊了诊脉,沉吟片刻,忽然问顾风流:

“你知道他这一身内伤从何而来?”

“我与他认识不过几日,不知道这些缘故。”

“奇了怪了……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活着。”

“什么意思?”

“他受了极深的内伤,极重的外伤,又中了极剧烈的毒,可竟然还活着……”

“这……”

顾风流哑了声,沈西的过去他探听不到也不敢探听,此时猛然知道那人受过这样的折磨,不禁有几分酸楚浸漫心间。

“四爷,不知这内伤可有的治?”

“没得治的,诸般伤病纠缠连理,已成定局。”青衣人叹一口气,“不过这牛毫针倒是好办,你用内力巡遍他周身经脉,将针逼出来就好了。”

顾风流闻言还是有几分郁郁,却见沈西脸色愈加苍白,不得不脱了赤狐裘,盘腿而坐替他疗伤。

青衣人早觉出顾小公子对这冷若冰霜的年轻人分外上心,因此也不愿挤在中间讨人嫌。他从药箱里摸出个白瓷瓶,说:“顾小公子,将针除尽之后再敷以此药,不日就能痊愈的,我先出去走走,不打搅你运功。”

顾风流怕走了真气,不敢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沈西在朦朦胧胧里觉得有股温热的内力传到四肢百骸,连带着那一汪子浑水似的脑袋都清明了不少。他知道定是顾小公子在除那银针,又忽然暗自一笑,心说自己早已不复当年,却还要逞什么能,救什么人?

顾小公子却不知道那人的心思,只是生怕疏漏了一星半点,仔细将那大小经脉寻过三巡才罢休。他收了功,把沈西扶回枕上,拿了那白瓷瓶里气味辛凉的药膏慢慢地擦。

白衣人的皮肤冰冰凉凉,触手一片滑腻,顾风流的心思却全然不在那上面,只是胸口闷闷地疼,好像那些牛毫针扎的反倒是他。

四爷的药果然灵验,顷刻间止了血,连带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斑都褪去不少。

那活阎罗一个时辰后悠悠醒来,抬眼看着顾风流一脸焦急神色,讥诮道:“倒还有点良心。”

“我宁愿伤的是我,你真把自己当金身罗汉了?”

顾风流嘴上那样说着,却还是起身给他倒了盏茶,吹凉了才递过去。

沈西接下杯子,不咸不淡地横了他一眼,

“原来你们关内的罗汉长这样……”

顾小公子又气又笑,摇了摇头,又问:“你既然会暗器,为何当时不用?”

沈西知道他在说乱云酒肆那一架,只苦笑说:“我一身武功已不如从前,明知不能中又何必出手?”

“这么说,你当年能百发百中?”

“何止是百发百中……”

谈及过往,那白衣人脸上忽然现出一种骄傲而落寞的神情,他低声道:

“是百发百命。”

“你杀人很多?”

“很多。”

“那仇家也很多?”

“很多。”

顾风流闻言倏然有些不忍,他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却也是江湖中人,也知道那结仇报仇的罗圈债。手上的鲜血一多,就不免要硬了心肠,冷了眉眼,疏了人情,不免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他抬眼看那白衣人,这个人虽然刻薄无情,却又是从多少生死搏杀里拣出的一条性命,恐怕那内伤外伤一重重、一桩桩也皆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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