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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戏,你怎么看都像是个反派啊。”杜仲皱眉,压低声问烟筱,“他在剧本里这么写,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事实跟他写的一样。”烟筱临时客串了一把,下场后表情凝重。她看了眼久久无法出戏的容清,苦笑,“这么多年,我任劳任怨给他收拾烂摊子,多半是以为那件事。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他。”
“你…”杜仲想到后面的剧情,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有些事,只有当事人能体会。他作为旁人,自然无法体会到他们参与者的情感与愧疚。
“我没事,”容清调整了下情绪,推开付宁上千搀扶的手,深呼吸两下示意,“天色暗了,准备下一场布景吧。”
工作人员看出容清状态不对,但又不方便多说什么,依言准备下一场戏的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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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雨,凉的透心。
容清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场景,比雨水更让他感觉冰冷。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不声不响的跪在雨中,全身湿透。
苏子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跪在这里,分明已经决意永远遗忘这个日子。
他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变得淡漠,变得无情,为何要在这个雨天勾起情感里全部的脆弱。
可他没打算起来,依旧定定的跪着,任雨水打湿身体,淋透灵魂。
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雨幕里,青年似乎浑身带着光芒,踏着雨水跑向自己。
如果自己没提前回来,他会在那里跪多久呢?
容清费劲力气把苏子离从马路边,搀扶回屋里,把他丢进放好温水的浴室里清洗。
直到洗去两人身上的寒气,擦干净湿漉漉的身体,逼苏子离吃下两片感冒药,才开始询问缘由。
苏子离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先前的悲怆几乎荡然无存。他捧着容清递过来的热水,陈述说,‘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容清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所有安慰的话全部哽在喉中。
‘在那条街上,刚刚你看到我的那里。’苏子离没有明说,但大概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他今天格外想跟容清多说点话,‘我以为我不会在意,可真的到了他们的忌日,突然就在意起来。’
‘别说了…’苏子离表情很平静,比以往还要平静,但容清确实感觉到了他的悲伤。‘抱歉,我回来晚了,留你一个人。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分明还在难过,苏子离却有些想笑。自己这算什么呢,用凄苦的身世博取他的同情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容清本想说直到地老天荒,可他无法确定苏子离想包养他多久,遂改了口,‘直到你不需要为止。’
‘容清,你不必这样勉强。’苏子离握住水杯喝了口温水,勉强压下喉间的苦涩。
到他不需要为止,难道穷极此生,他只能用凄惨的身世绑住容清?
这算什么呢?
‘我没有勉强!’容清在推掉烟筱的安排,毅然回来之前,已经想得清清楚楚,他应该跟苏子离提出交往的请求。可眼下这个情况,时机实在不好。
要是在他最脆弱不堪的时候说了,好像是在乘人之危一样。容清暗暗思量,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苏子离侧过视线,认真看着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