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打量一番,骄傲地“啧啧”两声。
陈老头喊:“写了什么?拿进来让我看看,是不是教你的都忘了!”
“不给。”徐暮远笑道。
陈老头又开始叫骂,我无奈,只好代他提着对联进里屋。
陈老头躺在床上,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半晌后又转回去,评价道:“好好的联,搞什么洋文,狗屁不通。”
晚上我和徐暮远漫步在兰泉边,景区如今不过年也搭台唱戏,游客提着相机在下面拍照,闪光灯一片。
徐暮远感慨,当初答应要回来的人,就算真的回来了,也会被此番情景吓跑吧。
我问徐暮远:“你妈之后真的一次也没有回来看过你吗?”
徐暮远摇头:“不仅是我妈,阿临也是。”
7月份的兰镇,兰溪边一片烟霞,芳草萋萋。七岁的徐暮远背着书包,最后一次跟在迟临后面回家。
暑假就要开始,可迟临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徐暮远像以往一样叽叽喳喳地绕着他转,他也充耳不闻,视若不见。
徐暮远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这么闹腾,在他面前就收敛了一点。
有一次徐暮远在兰溪边和邻居的孩子捕蝉,不经意地回望,竟看到迟临静静站在陈宅的门边上看自己,眼眶通红。徐暮远一回头,他尴尬地转移视线。
徐暮远丢下网子跑到他跟前,仔细瞧他的表情,问:“阿临你怎么了?”
迟临不自在地垂下双眼:“没怎么。”
徐暮远捏着拳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伸手去摸摸他的。
迟临反握住他的手,说:“走吧。”
“去哪?”徐暮远疑惑地跟上他。
“去……一个地方。”
徐暮远被迟临带到一颗梧桐树下。兰镇多柳树和香樟,这样遮天蔽日的梧桐很少见。
迟临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炽热的阳光穿透树梢洒在他脸上,徐暮远坐在一旁等他说话,却看到阳光下他的脸渐渐变红,睫毛一动不动,显然是睡着了。
迟临再醒来时夕阳正缓缓沉下,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蝉鸣声渐弱,空气里有种奇妙的安静。
徐暮远就那样傻傻地坐在一旁,守在这片静谧里。
迟临上前拥住他小小的背影,说:“我就要走了。”
迟临的父亲在京城已经基本上扎稳根基,几代人的纠葛也已厘清。完成了一学期的学业,林盈打算立即带迟临回京。
徐暮远不哭也不闹,只是不再跟在迟临后头问东问西,迟临想趁着最后几天和他待在一起,他跟他生气,话也不肯和他说。
迟临和林盈走的那一天,一家人在外面相送,徐暮远拗在屋子里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