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珍天下之岫,辨天下之奇”的珍岫山庄,江湖上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珍岫山庄历代庄主,皆以知识渊博、博学多闻,能辨天下奇珍异宝闻名天下。江湖传闻,无论是如何巧夺天工的赝品,还是百年一见的玄秘珍宝,只要珍岫山庄庄主看一眼,便可将其来历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江湖上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算路边一石一瓦,只要珍岫山庄认可,那便是天下奇珍,价值连城;反之,即便是祖传百年珍宝,若是珍岫山庄不认,便是一文不值。
说白了,是不是宝贝、值不值钱,不过是珍岫山庄的一句话罢了!
珍岫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可与誉满江湖的陷空岛齐名,有江湖第一庄之称。
珍岫山庄至今百年传承,这一代的大庄主甄长庭为人稳重,待人豁达,自出道以来,甄奇鉴宝从未出过纰漏,江湖上有口皆碑。
可惜,珍岫山庄大庄主的胞弟,珍岫山庄的二庄主甄长乐,却是个纨绔子弟,喜好女色,贪酒贪乐,典型的花花公子,最擅长的就是给珍岫山庄惹祸、得罪人!
为了这个不成器的二弟,甄长庭是心虑焦脆,身心俱疲,每日提心吊胆,生怕这个胞弟又惹出什么祸事无法善后。
去年年初,甄长乐去开封汴京游玩,不知怎的竟得罪了开封府,惹了大麻烦,最后竟惊动了陷空岛的卢庄主飞鸽传书前来相告,甄长庭当下立即派人将二弟擒回,狠狠教训了一番,又罚他在祠堂跪了半个月,禁足半年,决不许其踏出庄门半步,这才总算是有了几分成效。
这大半年来,虽说甄长乐读书不见长劲,却是日日勤练武艺,令珍岫山庄上下颇为欣慰,都说二庄主改了性、收了心,不用多久就能独当一面。
而其中缘由到底为何,恐怕只有阅历深厚的甄长庭心里明白了。
清池楼台修竹外,仙人成墅画桥景,
秋意融融园清旷,八月空明晓流窗。
东方吐白,晓光甫至,珍岫山庄后院书房内,珍岫山庄大庄主甄长庭紧皱眉头,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的冉冉晨光,又低头瞅了一眼桌案上陷空岛卢岛主的信函,抬手捏了捏的眉头,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对已经候在身旁整晚的书童道:“二弟应该已经起身了,唤他来,我有话和他说。”
书童应下,转身出门,不多时就请了一人进来。
来人一身墨绿长衫,翠玉腰带中横,眉长入鬓,秀目黑白分明,相貌俊秀,头顶额间皆是汗迹,呼吸急促,显是刚刚练功完毕匆匆赶来——正是珍岫山庄二庄主,甄长乐。
“大哥,唤我来是何事?”甄长乐一抱拳道。
甄长庭望着数月前还满脸纨绔浮夸之色、此时脸上却有了几分英气的胞弟,不由又暗下了几分决心,清了清嗓子道:“这大半年为兄让二弟禁足庄内,委屈二弟了。”
“大哥说的哪里话,长乐犯错,理应受罚!”甄长乐回道。
“二弟如是说,可是知错了?”甄长庭抬眉问道。
“长乐早已知错!”甄长乐一抱拳,一脸诚恳。
甄长庭暗松一口气,点点头道:“二弟既然已经知错,可愿赔礼认错?”
“赔礼认错?”甄长乐一愣。
“二弟去年年初在开封府——”甄长庭说到这,顿了顿,望了一眼甄长乐的脸色,继续道,“如今二弟既然已经知错,可愿去开封府向包大人赔礼认错?”
“去开封府赔礼认错?!”甄长乐声音不觉拔高半调,但立即调整声线,垂首抱拳道,“长乐求之不得!”
一道狡色从甄长乐眼中一闪而逝,怕是连甄长乐自己都未察觉,可惜,却瞒不过甄别赏鉴天下珍品奇宝甄长庭的双眼。
甄长庭暗暗叹气,脸上却是不露半分声色,道:“本应是大哥陪你一起去开封的,可中秋将至,庄内的琐事实在太多,大哥实在是抽不开身……”
“何必劳烦大哥,长乐自己去就行了!”甄长乐忙回道。
甄长庭点头道:“既然如此,二弟就速速回去收拾行装,即日启程,大哥这就吩咐为二弟备上一匹好马……”
“大哥且慢!”甄长乐一脸疑惑问道,“怎么才一匹马?那随行的护卫家丁怎么办?”
甄长庭一脸为难望着自家二弟,“庄里最近人手实在是不够,若是二弟非要护院家丁相陪,那只有翻过年……”
“大哥,长乐一人足矣!”甄长乐忙打断道。
“二弟果然体恤大哥。”甄长庭一脸欣慰。
“那大哥——长乐这就回屋去准备准备。”甄长乐一脸急不可耐,匆匆推门离去。
甄长庭望着胞弟的背影,又开始捏眉头,直到把自己眉头捏出一道红印才停手,拿起书案左侧写好的两封信递给书童吩咐道:“一封是给包大人的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