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要五千两银子左右……”
“被金校尉用二十两银子买走了……”
“什、什么?!”凌英良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声音也如小罗一般拔高了数倍,“二、二十两?怎么可能?!就李掌柜那铁公鸡,平日里不骗人就不错了,怎么……”
“李掌柜以此事为毕生之耻,绝口不提,自此以后,再没买过半件赝品。为父多方打探,才得知似乎是前一日李掌柜卖给金校尉一个赝品,第二日那个唐瓶就被金校尉以二十两价钱买走了。”
“对啊对啊!”“小罗也手舞足蹈接口道,“还有还有北城买假酒的、东城那个徐假货,城外那家……总之不到半年,汴京城里买卖假货的商家都被金校尉光顾了个遍,自此后,若想在城里找一家买卖假货的店铺,简直比登天还难!”
凌英良沉默许久,才道:“即便如此,聚宝斋从不贩卖赝品,不至于被此人……”
“英良啊,你尚未了解此人彪悍之处!”凌老掌柜又叹了口气,手中算盘珠噼里啪啦声声连绵不绝,“此人最可怕之处,是明明杀价杀的你心头肉痛,却又偏偏令你心悦诚服,事后回想,还总有意犹未尽之感,下次此人再来,价又低了几分,如此循环往复,宛若无底深渊啊!”
“天下竟有如此奇人?!”凌英良震惊莫名。
“这还不是最最可怕的!”小罗一旁添油加醋,“最最可怕的是金校尉与展大人一同出门买东西,那简直就是……那个瓦肆说书先生怎么说来着……对了,是双剑合璧,威力无穷,谈笑间银子灰飞烟面!”
“展大人?”凌英良怔了怔,“金校尉和展大人?”
小罗点点头:“幸好展大人不常出门买东西,否则这开封府的物什用品都可以白拿了。”
“不仅如此……”凌老掌柜手中算盘突然停了停,然后猛然发力,一颗算珠应声而裂,“这个金校尉还仰仗与展大人交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做起了买卖!”
“做买卖?”凌英良已经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了,“他一个开封府的校尉,有何能买卖的货物?”
“卖的东西可多了!”小罗板起手指一一数道,“端午节卖参有展大人剑穗的百索啦,平日卖展大人的腰带、发带、手巾、手帕什么的,对了,还有用展大人剑穗缝制而成的辟邪香包!”
“当真有人买?!”凌英良目瞪口呆。
“抢破头嘞!”小罗一脸严肃。
“总之,英良,此人你定要多加留意!”凌老掌柜捏碎一颗算珠,恨恨道。
“儿知道了!”凌英良抱拳,眼角瞄了一眼凌老掌柜腰间的配饰。
凌老掌柜点点头,将算盘放到旁边,继续道:“还有几人要特别留意。第一人就是礼部侍郎黎芳黎大人的公子黎祈明,此人嚣张跋扈贪杯好色,若想讨此人欢心,宴上美女好酒必不可少。”
凌英良眉头一皱,“爹不是说此次请的是汴京青年才俊,此人如此人品,为何要请?”
凌老掌柜叹气:“聚宝斋虽有先皇御赐名号,但若无礼部侍郎黎大人多加关照,御用祭祀宝器的生意怕也落不到咱家的头上。”
“孩儿明白了!”凌英良垂首。
“至于其他人,都是汴京各大行号当家的公子,你也都认认,以后好多加往来。”
“是。”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这名单你就拿回去好好参详参详,若无疑问,明日就写请柬吧。”
“孩儿知道。那……这展昭的请柬写还是不写?”
“唉……写吧……”
“是,孩儿告退。”
凌英良将名单揣入怀中,领着小罗一同出门,只是走到门口时问了一句:“爹腰里佩的那个香包样式甚为独特,不知是哪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