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谋与鬼影乘船沿着沱河行了一夜,终于在沱湖水域遇到了巡逻的黄冲,黄冲接过严、吴二人,用自己的小船儿又载着两人行了一段,终于来到了沱湖寨前广阔的芦苇荡里。
“看,前面就是寨子了。”黄冲伸出手指向前方,只见茂密的芦花荡中,一座古旧而雄伟的寨子隐约可见。
“你且去打探一番。”魁谋对鬼影说道,“按计划行事。”
鬼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按在刀上。
黄冲再使劲一撑船篙,船儿又窜过了一片茂密的芦苇荡,鬼影接近了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寨子主体是石头与木头做成的,在那雕刻着剑与弓弩的船坞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沱湖寨。
“沱湖寨。”鬼影看了一眼碑上的字,跟在黄冲后面,来到了久违的本部大寨。
而此时,沱湖寨内的水兵训练场里,当年死守此地的老索魂人,还在这里日复一日地进行着艰苦的训练。虽然恢复往日的荣光是不可能的了,唯求自保而已。
“徐庄头。”一名庄客跑了过来,拱手对徐康道,“黄冲哥哥和吴头领回来了!”
“吴头领?”徐康正在岸上看寨子的水兵操练,他听了一愣,“什么吴头领?”
“就是那来去无踪的鬼影吴江啊。”那庄客道。
“什么?!”徐康一把抓起庄客的领子,“你再讲一遍。”
“鬼影……回来了。”那庄客挣扎着说道。
“好啊!”徐康抖擞精神,将一领红边狮子皮披风穿在身上,手里绰着根铁樟木棍子,朝着水寨外面大步走去。
“庄头跟我来。”庄客指着前厅方向,对徐康拱手说道。
徐康沿着白石砌就的河堤,朝着议事的大厅方向走去,他远远地看见一身青色袍子的鬼影,在那大亭子里与一众弟兄高谈阔论。
“鬼影兄弟。”徐康见鬼影向自己走过来,他便大步迎上去拱手说道,“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劳众兄弟记挂,吴江很好。”鬼影也拱手还礼。
“来人啊。”徐康对众庄客道,”安排酒宴,我要为鬼影兄弟接风洗尘。”
“是,小人马上去安排。”那庄客拱手行个礼,带着一众人去了后堂。
“兄弟,我看这样。”徐康道,“反正酒宴也要准备一段时间,不如你随我在这寨中四处看看。我这十多年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也算不曾辜负大哥的一片信任,也没有葬送这一方宝地。”徐康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自豪。
“如此,我便代大哥感谢兄弟了。”鬼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说道,“鬼影此次归来沱湖,正是奉了大哥之命。他要我合计这庄上的钱粮锱重以及人口兵甲,然后修城固寨,带兵操练。大哥不日便会回来。”
“大哥?莫非你说的是严匡严大哥?”徐康有些惊喜地问道。
“正是。”鬼影点点头。
“你刚才说到大哥不日便会回来,可这个“不日”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徐康又问道。
“大哥手上还有些事要处理,事情处理完后他自会回来。”鬼影搪塞道。
“大哥要回来便好。”徐康喃喃地应道。
由于吃宴席的地方设在了后堂,鬼影便随徐康朝寨子的后堂方向走去,而黄冲则自撑了船去寨外的芦苇荡巡逻去了。
“兄弟看这里。”徐康带着鬼影来到了一间堆满柴火的屋子,“你可知道这间房屋的玄机吗?”
“我记得十多年前这里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鬼影摇摇头。
“兄弟请看。”徐康一边做了个手势一边叫几个庄客挪开了靠墙的几堆木柴。
“打开。”徐康又对那几个庄客打了个手势。
其中一个庄客走到墙角,在石墙上摸索一会儿。他似是按到了什么机关,地上突然开了几个能够容下一个人的洞。
鬼影走了过来,朝洞里看了看,问道:“这些洞是做什么用的?”
“这便是我的设计了。”徐康得意地说,“徐某曾在寨子里闲逛之时发现这间屋子与外面的芦苇荡只有几十步之遥,于是我命人从这里向地挖下去两丈,修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然后在地下的墙上凿出多条通道,每条都一直向沱湖的方向挖过去,最终把沱湖之水引至这间屋子之下。而现在,这地下的空间里我命人置有上百条快船,一旦战事爆发,我便可命人从通道下去,乘船进入沱湖中的芦苇荡内。那时,只要我想要杀那来犯之敌,只须一支响箭射向空中,那芦苇荡里的上百战船便会一起杀出,将敌人尽数杀死于这沱湖深水之中!”